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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别那么粗鲁,什么叫我发大水?那你是什么,眼睛爱尿尿?”
心脏每跳一下,睫根都会颤动一分,说是斗嘴,但距离只有一臂,稍显暧昧。
程思敏没想到对方反驳起来头头是道,一时间被密集的论点打得措手不及。
她只记得时应小学时哭鼻子的样子有多滑稽了,竟然忘记她自己以前分明也是个情感充沛的软蛋。
她二十岁之前是泪失禁体质,非常多愁善感,但后来爱哭鬼是怎么学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应该是和程伟和陈晓芬断绝关系之后。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心疼她的眼泪,那些泪珠就变成了没营养的污渍。
四目交织,瞳孔如浮冰游动,环绕在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他们这对正在大小声的男女似乎对视得太久了,急需某一方不露痕迹地别开头,或是接着将话题论述下去才好。
时应面孔雪亮,目光灼灼像是要入党,明显没有认输的意思,程思敏身体先一步,“腾”
一下从凳子上起身。
可恶,她跟人斗眼神总是输,输就输吧,她在输的方面可是行家。
移开目光时,程思敏一本正经地为自己开脱:“哎呀,没看表,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家了啊。
家里还有事儿呢。”
重新给贝贝牵上狗绳,走出1201时程思敏才想起要时应的联系方式。
因为高中时曾被同龄人排挤,程思敏没有参加过半山的同学聚会,也不热衷和同学们取得联络,时应还是她这些年来遇到的第一个旧友。
虽然他们从小学培养起来的友谊后来触礁,变成双方见面分外眼红的死对头,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昨日种种譬如死灰,再者他们现在又都落得这般不如意的境地,失败人士们理应惺惺相惜。
就像冬日觅食的小麻雀总是成群行动,抱团取暖。
程思敏打开微信时,时应亦是,她报出自己的电话号码后,时应搜索到她的名片时顿了一下。
程思敏的头像是她抱着小狗在电梯里的自拍照,照片日期与现在隔得蛮久远,因为穿着黄色扭花毛衣的贝贝看起来还很苗条。
时应将目光从这张可爱的照片上挪开,随即撩起睫根皮笑肉不笑地问:“程思敏,还真给啊,我方便加吗?”
程思敏翻个白眼,不惯他阴阳怪气的毛病,“你方便不方便不得问你自己啊?挺大个人你做不了自己的主?走了!”
第14章每天都是星期五
回家给贝贝开了一袋风洁齿棒,贝贝趴在地上啃着牛骨上的风干鸭肉,程思敏换上睡衣盘腿趴在新沙发的茶台上记账。
大件家具和宽带都搞定了,她接下来还需要不少生活必需品,粗略算算,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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