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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抬抬手,并不亲昵,“也有半月不见,方才看着你这腿已经可以使力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为了方便鸣泉接送自己,确实已经在九层台住了半月了。
岳听白自七岁时从项城逃到京师,便一直居住在姑母嫁去的富商顾家,这个姑母虽从不与她亲近,但衣食上总不至于苛刻,她一个腿上有疾的弱女,能有这样的日子,已是极大幸运,因此即便姑母性子冷淡,她总能笑盈盈地回她。
岳听白撑着座椅挪到客座,将车内的主位让出来,这才颔首邀请,“夫人,姑母,上车说罢。”
“我就不上去了。”
姑母用手中的团扇遮荫,“我此行只是送谢夫人来见你,你且思量着行事,我无话同你讲,这就回府去了。”
谢夫人道了谢,落座后谨慎地瞧了眼车外,见前方无人关注这边,才殷切地转过头来道,“姑娘莫怪,自打昨日从宫里回来,我家将军便让全家人这段时间不得外出,需等到少将军回来才可开门。
我心急那孩子,劝将军去找殿下说情,他却说我谢家已然是欠了殿下天大的人情了。”
“姑娘或许不知,将军对少将军一向是丝毫不留情的,若非两人总起争执,少将军也不至于在青州那个动辄战乱的地方一呆就是好几年。
我担心这次又是动了怒,得知姑娘每日途径于此,便自作主张来求姑娘个准话。”
岳听白略略思量着,“夫人想找我,定是只知道我与殿下是至交,却不知我并未参与过九层台办案,不知夫人想要个什么准话,若是能帮上忙,定然不负夫人。”
谢夫人攒着帕子的手覆住听白的手,双目尽是恳切之意,“不会为难姑娘的,您只帮我问殿下一句,若是张弛死了,太后必然奋起反击,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范阳卢氏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愿殿下将行周平安归还。”
岳听白:?
少女眨眨眼,这话题好生跳跃。
不不不,主要是这样一个柔弱美貌的妇人,为何出口便是这般...
见听白顿了许久,谢夫人也一怔,“姑娘是觉得我已然嫁出,不能调遣范阳卢氏了吗。
不会的,我是卢氏南迁的这支里唯一的嫡出长女,在家中的分量还是有的,殿下会明白我的诚意。”
听白回神,忙道,“怎会质疑夫人。
我记下了,定将夫人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殿下。”
虽不清楚夫人为何说那张弛会死,但顺着她的逻辑,太后娘娘与阿姝翻脸,陛下铁定是当作没看见的,阿姝眼下孤身一人,若有卢氏助力,应是好事一桩。
谢夫人话已说完,再三道谢,下车离去。
鸣泉放下帘子准备启程,少女的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来,“鸣泉大哥,天儿本来就热,这帘子放下来就更挡风了。”
鸣泉凝眉一窒,辩白道,“若是路上再有哪个熟人要与姑娘叙话,尹天师那边就要迟了。”
听白反驳,“我哪有那么多熟人!
方才那是为了阿姝。”
“那我知道了,下次找尊主的就让他们去府里找,姑娘只管治病。”
听白挑着眉毛,兴冲冲地,“怎么着,我还能不管阿姝嘛?你只说,阿姝和治病我是不是都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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