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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模糊了面前人的模样,但是那平整到有棱有角的白衬衣,苍白的面容与深邃的眼睛,在马姚婷眼中如神明降世。
她深吸一口气,说:“谢谢。”
“先吃饭吧。”
江浔抽了两张纸,塞进马姚婷手中。
他不擅长应对眼泪,家里那位许二少爷的眼泪对付了十几年都没对付明白,更别提对面这位陌生的女生了。
还是夹杂着他不配得的感激的眼泪……
他只是觉得线索断在马姚婷这边会很麻烦,救她,不过是顺手的事。
“按照之前说好的,”
马姚婷擦完眼泪,定定地看着江浔,她把筷子摆好,说:“我妈这就来了。”
年近五十的女人头发已白了大半,脊背还是挺直的,好像在给所有人看,生活的重担压不跨她。
马母坐到江浔对面,几十年的岁月沉淀让她在面对这样一个跨阶层的男人时也不见一丝怯意。
“江先生,谢谢你救了我们,”
马母开门见山,“但在我按照交易跟你讲那些过去以前,能不能告诉我,那群人为什么盯上我们母女俩。”
江浔给马母斟茶,一推杯子,“他们盯上你们最短,也有十二年了。”
对面的马姚婷紧咬着牙,瞳孔一瞬间放大:“十二年,从我们搬来A市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江浔点头。
许家人的作风就是这样,不会放过一点可疑的、不确定性因素。
“你们十二年中,每一天,每个小时,从马姚婷的上学、回家到阿姨的找工作、上班,他们都在事无巨细地监视着。”
就像是载他来母女俩小区的那名司机一样。
“为什么?”
马姚婷摇头,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我跟我妈我们两个人,我们到底为什么……”
马母一把按下女儿颤抖汗湿的双手,温润干燥的茧子安抚地拍着女儿的手背,“没事了。”
“因为马镇功。”
江浔说。
“我爸?”
这次马母不是第一次听到马镇功这个名字的愤怒了,她说:“我带着婷婷从A市跑到这儿,也摆脱不了那群人,是吗?”
“阿姨,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比我们两个都清楚。”
江浔说。
“那年,婷婷刚出生……”
那是个寒冬,连着下了两天的雪,路上结了厚厚的冰,窗户上凝着冻人的霜。
马母怀中抱着这个雪人似的女儿。
浅色的瞳孔,白到发光的皮肤,明明是上天给他们的礼物,却是白化病。
“没事,老婆,白化病又怎么了,我去赚钱,带我们姑娘去最好的医院,看最好的医生,她肯定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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