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澍礼拿着手机问。
“是。”
小林紧张地笑笑,“老太太以前就爱吃这个,但是钟主任总不让她吃。”
说到这,小林牵起围裙一角抹了抹眼泪。
程澍礼的思绪飞向某个遥远的细节,棠又又最喜欢吃的拔丝地瓜,是山东菜。
又是山东。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指明,棠又又大概率是个山东人?
一阵门铃打断他的思路,小林过去开门,快递员热情打招呼:“您好,我来取件。”
是程澍礼早上预约的快递,要把捐赠证书寄回阮老爷子的住址。
小林转头问:“您要寄什么,我帮您拿。”
程澍礼站起来:“在我书柜第二层架子,一个红色证书,辛苦您。”
而后给快递员核对地址,快递员立马喜笑颜开:“程哥,你回来啦。”
快递员负责这一片教职工楼的业务,之前两人打过照面,程澍礼颔首笑了笑。
快递员看着这个地址,想当眼熟,他哎哟一声:“这是给阮老爷子寄东西?”
程澍礼抬起眼睛看他:“你知道阮老爷子?”
“您家老太太之前经常给这个地址寄信,收件人就是阮老爷子。”
快递员十分健谈,“有时候阮老爷子回信也是我送过来,我就问啊,您老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呢,老太太就跟我开玩笑说有些话怕被人听见。”
程澍礼表情从容地听他讲话。
隔一秒,快递员面露痛色地叹了口气:“一想老太太跟我开玩笑就像昨天的事儿,好好地怎么就走了呢。”
说完他想起来,慌忙向程澍礼解释:“程哥,不好意思啊。”
“没事。”
程澍礼安慰他,平静说:“老人家知道你这么记挂她,也会开心的。”
快递员说:“只要我们记挂着她,她就还在。”
话音刚毕,程澍礼屋内乍然一声巨响,伴着铁罐子滚动的摩擦声。
程澍礼快步走进房内,没管地上的一片狼藉,而是问小林:“没事吧,摔到了吗?”
虽然程澍礼不像钟主任那样严厉,但是小林还是心生恐慌,她拿着证书满脸歉意:“我刚拿错证书,想换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这白板了。”
“没关系。”
程澍礼将倒地的白板扶正,“您把证书给快递员,我来收拾。”
饼干桶里装着的明信片散了一地,都是之前林钰文去各地给他寄回来的,程澍礼弯下腰一张张捡起,有一张白色的钻进书桌底下,仅露出磨损泛黄的半截。
他伸手捡起来,另外半边从阴影中缓缓出现,遽然暴露在秋日的阳光下,澄澈光线照亮所有,程澍礼瞳孔骤然缩紧。
程澍礼的手不停在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白纸,被人撕掉上半部分的学生证,没有姓名,没有专业,只有左边贴着学生的入学照片,右边写着她的入学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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