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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钵仔想给他倒水喝，但胡晓峰依旧看着莫池道：“林家的包子铺，还开着吧？”

“开着。”

莫池顿了顿，“饿了？”

胡晓峰又缓慢点了点头，咧开干裂的嘴唇：“馋了。”

钵仔：“我去给你…”

“小池。”

胡晓峰打断，“去给老师买一屉包子。”

莫池知道胡晓峰应该是有话想单独跟钵仔说，很轻地点了下头：“我去买。”

说完又跟钵仔交待了几句，转身出了医院。

病房里转眼就只剩下胡晓峰和钵仔父子俩，生命体征仪发出不近人情的“嘀嘀”

声。

胡晓峰呆呆盯着天花板愣了会儿，终于开口唤了声：“儿子。”

“爸。”

钵仔也明白胡晓峰是故意要把莫池支走的，在床边坐下，轻声说，“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讲，爸。”

胡晓峰的眼球微微颤了颤，看向钵仔。

“我快不行了。”

“别这么说。”

钵仔本想安慰，但话到尾音已经有些颤抖。

“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胡晓峰笑了笑，缓声道，“其实到了今天，我反而觉得解脱了。

只是一想起你还要背着罪孽继续活下去，多少有些放不下心。

担心你，更觉得愧对小池……咳咳咳咳。”

钵仔垂下头，抿紧嘴唇不说话。

胡晓峰将手虚虚搭在了钵仔手上，钵仔深吸口气稳了稳情绪，再次抬起头：“那天去藤若寺，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

见胡晓峰不答，钵仔继续说，“你要带我去看九色鹿，就算初澜不讲那个故事，你也还是会讲。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个背叛了九色鹿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不只是你，我们都做了背信弃义的人。”

胡晓峰闭上眼，那些午夜梦回不断折磨着他的记忆在此刻犹如泛滥的江水，倾潮涌了上来。

——他还记得那个暴雨夜，本该在宿城参加艺考的钵仔突然惊慌失措地出现在了家门口。

浑身淋得透湿，见到自己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抱紧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