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听着委屈,像是一把小扇在心上挠,挠得付祂鼻尖一酸。
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一身铁骨的人,遇到刘煜之后,便把一生的泪都挥给她了。
“是窦云吗?我去找他要解药。”
付祂摸了摸她的头,强忍着泪意,冷静道。
刘煜却抱紧了她,她的声音氤氲在付祂的衣袍里,叫人听得不真切:“要不到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他已下定决心要杀我了。”
窦氏回了宫,她想着今日刘煜和付祂的嘴脸,又气又怕。
这两人一个工于心计,一个长于对敌,合起手来定能将这天地都搅弄一番。
“来人。”
她捧了茶盏饮了口茶,才勉强压下去心底窜起的无名火。
她命人取了纸笔写了封信,差人连夜送给窦云。
将军府中,灯火通明。
窦云素来不喜夜里昏暗,是故每每入夜,便唤人将整个将军府的灯都点燃,枕着迷离的烛火幽光他才能安稳入眠。
他在书房里,正批阅着今日送上来的文书。
送至刘煜案前的奏折都要先过他的眼,待筛去些不合时宜的文章,剩下的才会呈送到刘煜眼前。
洛宴平气定神闲的捧着上好的瓷杯,茶香氤氲中,他望见了匆匆赶来的小厮。
“将军,太后娘娘来信了。”
窦云瞥了一眼,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道:“下去吧。”
小厮退下之后,窦云拆了信来看,阅毕,他忽地笑了一声。
洛宴平抬眼,半取笑道:“何事惹得将军高兴?可否让在下也听听?”
“无他。”
窦云兴致缺缺地将信扔做一团,轻蔑一笑:“猎物想逃,发现自己逃不掉,还是要被抓回来,乖乖做这笼中雀。”
洛宴平挑眉,饶有兴致道:“将军可说的是,当今圣上?”
窦云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总有些人,自以为是到以为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了,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殊不知,那正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天牢。”
“将军高明。”
洛宴平谄媚道,他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听闻今上龙体抱恙,乃至每况愈下,竟丝毫不见好转痕迹。”
“那可是我着人特地从蜀地寻的毒,无色无味,易溶于香,长久服之能让人周身剧痛,爆体而亡。”
窦云冷哼了一声,他眼里是遮藏不住的野心和狠厉。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我扶持了他刘煜这么多年,如今倒反咬我一口。”
“我不置他于死地,来日他便会手刃了我。”
洛宴平望着窦云得意的笑颜,连声附和,末了,他眼皮一抬,端的是献媚:“就怕这皇帝,起死回生了。”
“必然不会。”
窦云斩钉截铁道,他像是稳操胜券:“这毒解药只在我手,他刘煜要拿解药,先得从我的尸身踏过去,你觉得,他有这个能耐吗?”
“将军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在下佩服。”
洛宴平将茶放了,起身对窦云一揖。
“看来在下没跟错人。
只是不知道,将军意属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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