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仅力量没了,记忆也没了,如今脑子也没了吗?”
谢临风很骇异:“哦?你竟不是鬼,我以为只有做鬼才会满存怨煞气,你为一个凡人斤斤计较半天,看来你做神之时心眼就很小。
母神舍弃你,想必也是情有可原。”
谢临风刻意拿话刺激祂,因为他知晓这是遇归耿耿于怀的往事,也是遇归最大的心结。
遇归作为神祇,心中杂念至多至深,要让祂露出弱点,就必须先让祂不清醒。
果真,遇归被戳中痛处,骤然挥袖,空中剑气反转,朝着晏病睢回刺而去:“你太放肆了!”
不过几息间,遇归已闪身逼至谢临风跟前,祂并其二指,划向谢临风的双眼,然而祂指间空空如也,却像夹着一张诡异的符咒,削出一道薄刃似的红光。
“铮!”
火龙游弋,天下鞭刹那间横在他们和遇归之间,向来柔软灵活的鞭身一时变得刚硬非凡,盾牌一样挡开了遇归的手指。
遇归被反力弹回,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目光森寒,却听“哒哒”
两声,再一低头,地上已经掉了两根手指。
鲜血从断指处冒出来,瀑布一般,眨眼就流满了遇归的手背。
遇归微微皱眉,还来不及想,一条火龙砍上天幕,再次朝祂鞭打而来。
别的都伤不了祂命门,独独这条罗刹鞭,能穿透夏逢春的身体,打在祂的魂魄上!
遇归不再大意,当即抬手生出结界。
祂满目发红,怒声道:“荒唐、荒唐!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都是你的错!
你该死!”
祂如今是凡体,十指连心,那断指的痛楚显然,撺掇着祂的愤怒:“你将我封印在天水池下,让我力量大大削弱!
母亲、母亲焚烧了我肉身,叫我不仅无法突破你的封印,还要依靠一个凡人而活!”
晏病睢醒悟道:“水下那婴尸。”
“不错。
那具婴尸正是我的口。”
遇归负手,似乎又想起了那些时日的狼狈样,“可笑,凡人进献神祇,本就是他们该做的!
我竟然要哄骗着他才能拿到吃食!”
晏病睢讥讽道:“还挺要面子。”
“是了。”
谢临风也失笑,直言不讳道,“当儿子就当儿子,说那么好听做什么?”
“是,我给一个凡人当了儿子!
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遇归焦躁地踱步,“你知道夏清风起初为什么要偷盗墓穴吗?那是因为你,晏氏太子!
你千年前吸食死魂,借死人力量屠戮了满城的疫鬼!
夏清风这个肮脏的杂种,他受他老子的打压,催生了邪念,想要得到毁世的力量,于是他效仿你,开始偷盗墓穴!
可他凌辱了那么多尸骨和亡魂,最后竟妄图只身入天水,打开神祇的棺材!
谁知这腌臜的蠢货还来不及吸食力量,便先遇上了我!
化鹤,我阻止了他的冒犯,让你得以安息。”
祂邀功似的讲述着,每说一句,晏病睢握拳的手便紧一寸。
谢临风指尖微点,哄着他松开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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