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耗子提着钢叉,裹挟三昧神风从天而降。
这一抹英姿明明属于曾经的自己,却让林觉意肩膀上的‘黑皮耗子’看得心神摇曳。
“看看当年的你如此意气风发,不比困守在不济谷中的那个可怜虫要快意太多?”
“误入歧途,造下孽障,我这么多年到底都干出了多少蠢事?”
面对林觉意抛出来的问题,原形的黄风大圣苦笑连连,他扶着迷你钢叉,坐在年轻道士的肩膀上,叹息道:
“现在才看清楚真是有些晚了,妖怪又如何,神佛又如何,只要做我心里认定之事,师父他又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如果连自己尊奉教派的教义都不能恪守,如果大菩萨动了凡心,他又凭什么做我的师父?”
一人一鼠在这悠哉游哉地谈心,看得那正与巨虫酣战的黄风大圣急得险险都要爆出粗口:
“仙友,休要放呆,动起手来。”
“这孽畜壳坚甲硬,又有法宝在身,我的三昧神风于他无用,钢叉也难破那菩萨脑袋,仙友还是速速夺了他的法宝。”
林觉意和肩膀上的原形黄风大圣对视了一眼,随后也不拖沓,纵身一跃便翻上了蝜蝂坚实无比的甲壳上。
有小骊龙在悬崖上擂鼓,他那一对气派的兵器代替了原本的鼓槌,鼓点的声浪里甚至掺杂了他们龙族本命的电光。
蝜蝂本就受不了嘈杂的鼓点声,更别提其中还夹杂了龙族的威力,此刻浑身上下仍残留三昧火余烬的它捂着脑袋翻来覆去,看样子痛苦至极。
林觉意将手里的水火刀对准了甲壳与菩萨脑袋中的间隙凌厉地插了下去,这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形稳定在巨虫的甲壳上。
“给我安分点!”
林觉意默念定身术,趁着身下巨虫几个瞬息迟滞的时刻,迅速散开水火刀里的九幽寒气。
炎炎大漠,暑气蒸腾。
然而此时此刻,因痛苦翻来覆去的蝜蝂竟渐渐被一层白霜给完全网缚包裹,原本那危险十足的肢节也随之僵硬了下来。
前方正与蝜蝂角力的黄风大圣见状,忙伸手指挥道:
“仙友,正是现在,快夺了它的法宝。”
不用对方多说,林觉意已经纵身翻跃到了与灵吉菩萨的脑袋一模一样的石像前。
一双佛目附近缠绕着模糊的氤氲,那闪烁的佛光下,毋庸置疑藏着绝佳的宝贝。
林觉意仅仅只是做了个伸手的动作,甚至压根都没有来得及运转调动法力,那定风珠竟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宛若受到了牵引一般飞至了他手中。
“咦?这是?”
还不待林觉意琢磨其中缘由,脚下的蝜蝂竟利用一身的蛮力渐渐挣脱开了九幽寒霜。
该说不说,佛门的坐骑生命力就是旺盛,地界的寒气对凡间生灵而言无疑是一种直击灵魂的伤害。
可蝜蝂看上去,除了喘息声更加尖锐刺耳了些外,感觉和与没事妖怪似的。
林觉意暂且将定风珠先握在手中后,一个纵步翻身,落在了黄风大圣的身旁。
“有劳仙友了,这东西虽然棘手,但没了那玩意儿,谁还怕它这小虫?”
黄风大圣冷笑了两声,旋即反握起钢叉冲向那怒意滔天的巨虫,喝道:
“大风,起兮!”
伴随着如钢刀般的狂风骤起,整片大漠的砂砾此刻仿佛都受到了影响,止不住地朝着中心的黄毛貂鼠滚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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