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
沈越与乌云依的轿子到达登仙湖时,湖岸边停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船,花船最尾端,冷清地放了几艘古朴的老木船。
花船上的船夫见到沈越,纷纷招手揽客。
待再看见沈越身后的乌云依,便都敛了神色,失望的转头回到船上。
来花船上游玩的不是成群的富家少爷,便是形单影只的文人骚客,哪有带女眷来玩的?船夫们猜测他们是来看登仙湖景致,要雇木船游湖的。
故而花船上的船夫以为这趟生意没了,皆面露失望。
沈越淡淡笑了笑,让乌云依挑选。
“这些船样式精致又宽敞,只是都包得太严实了一些。
就那艘天青色的吧,你去交钱然后把船包下,让我的婢女划船就行,不要船夫跟着。”
乌云依纤手一指,下巴一抬,一脸傲娇。
要不是为了报失身之仇,她一分钟都不想与这个丑八怪相处,可这人老谋深算,狡猾得很,她多次谋划,依旧未奈何沈越分毫。
她可没有太多时间耗费在此人身上,便特意选择了这么个荒凉之地,这丑八怪若是还不上当,干脆就趁无外人在场时解决了他。
她冷眼看着沈越走过去与船家交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那艘天青色的大船上除了船夫,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船夫听闻沈越是需要包船游玩,不需要其他服务,并不是很愿意。
可等沈越掏出一百两银票交给他后,他马上喜笑颜开,爽快得带着两个姑娘离开了。
船上确实宽敞。
沈越,以及乌云依,再加上她的四个婢女一同坐下后,还有大片空处。
乌云依指使两个婢女到去划船,剩下两个去服侍沈越。
小船晃晃悠悠往湖中央划去。
乌云依见沈越正危襟坐,不理会婢女的殷勤,不由出口讥讽道:“往日在别处,你装得道貌岸然便也罢了,如今在这里,并无他人,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是什么货色?我早已领教过。”
沈越并不动怒,哼笑道。
“下官确实不是正人君子,可也不是来者不拒之人。
公主想报复我,就派这么几个小丫头,未免不够诚意。
中原有句俗词:省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公主要取我的性命,得做好付出对等代价的准备。”
“你……”
乌云依气得咬牙,沈越知晓她不怀好心并不奇怪,她这些天的行为确实会让人起疑。
可沈越明知凶险,还敢独自与她同行,且明目张胆的挑衅她,只怕是另有准备。
可如今船已行至湖心,四周除了湖水一无所有。
乌云依猜不透沈越的后招在哪里,摸不准沈越的底气从何而来。
横竖话已说开,两人之间势必要分个高低。
她是东凉国公主,此人既然是朝廷命官,即便是这丑八怪胜了,也绝对不敢她的性命,最多去中原皇上那里告状罢了。
对她最大的惩治不过是遣送回东凉国。
而她胜了,则要报前几日失身之仇,非让这丑八怪葬身在登仙湖湖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