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谁开始,有人伏地高呼,天坛下的百姓跟着齐刷刷遥遥朝着坛上的倩影跪拜下去。
人声盖过了自然的雷声、雨声。
陆曈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拨弄琴弦,直到雨水滋润了这一方大地,她这才缓缓停下了琴。
她抱琴站起,坛下再次响起一声山呼海啸般的“拜见神女”
。
她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旱情已解,众生自勉。”
她把她能做的都做了。
说完,她走下天坛,重山军立即围在她身边,护送她离开。
然而当她堂而皇之入城求雨的时候,她想要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原本开启的城门紧闭,一队人马堵在城门前等着他们。
“老夫上济城主孔尚徳,想请神女到府中做客片刻,稍作歇息。”
一男子走出,拱手做请。
陆曈身边的重山军不约而同绷紧了身子,直到陆曈回了一声“好”
,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一番梳洗之后,陆曈换了一身长裙,在城主府再见到了孔尚德。
后者束戴冠、腰缠博带,很明显是个盛人。
“神女不愧‘神女’之名,倾城绝色,老夫自惭形秽。”
孔尚德恭维道。
陆曈自谦道:“不过尔尔皮囊,何足挂齿。”
孔尚德闻言大笑一声,请她入座。
“还未请教神女的来历。”
他旋即开门见山问道。
陆曈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了出来:“我是玄真派门人,自幼被师长收留,不知家世来历。”
“原来如此。”
孔尚德貌似并不起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道:“老夫感谢神女为我上济百姓求来甘霖,老夫敬神女一杯。”
说完,他自己先干为敬,然后指了指陆曈面前的酒盏。
陆曈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豪爽!
老夫佩服!”
孔尚德赞叹道。
“小女子倒是佩服孔城主护持这一方水土,我自叹不如。”
陆曈跟着吹捧说。
孔尚德作笑自谦道:“谬赞了,谬赞了,孔某不过一个苟全性命之人,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