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动了动,话尚未出口,一堆的人就从外边直直砸在道伯曼脚边,叠罗汉似的摔得七零八落,被随随便便丢进来的竟是海军先遣部队。
道伯曼扫一眼脚边,发现部下一个也没少,全都被扔进来,除了萨卡斯基。
视线在艰难挣扎的这堆人山上一晃而过,随即慢慢抬起眼睛。
那夫人站在门外,背着光,面色喜怒不辨,也是到此时,道伯曼才发现她面色惨白到接近泛青,抿紧的嘴唇,唇角露出一点森然牙尖
动也不动着门里边的众人,眉宇间带着难以言喻的阴鸷。
短暂静默过后,那夫人缓缓转过身,墨黑头发,头顶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一支小小的尖利的独角,和鬼族守护兽很像。
或者该说,这夫人,她此时的模样与壁画中的鬼族毫无区别。
利爪,獠牙,独角异种的女王。
她转过身背对门内众人,盘旋的风聚集到她身侧,吹得她的发丝缭乱纠结,露出几乎毫无遮挡的背脊,苍白皮肤,狰狞淤痕背影瘦瘦弱弱。
啧了声,道伯曼把目光转开些,那人,即使非我族类,即使作为异种女王,此时此地,她也不过是个为了保护孩子豁出一切的女人。
心念一转,错开的视线里映出另外一个人,道伯曼见萨卡斯基,他们的赤犬大将留在外边,即将崩毁的空间里,黑发异种被金红岩浆流阻隔在更远的地方。
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垂死挣扎的敌人居然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错也不错盯着那夫人,地动山摇中,黑发的异种面上带着诡异的类似解脱的表情。
也不知是空间晃动带来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在道伯曼来,黑发异种,桐生高雄竟是以一种接近温柔的神色着安娜夫人。
现在这种局势,要说敌人会如何负隅顽抗都在意料当中,只是不想桐生高雄居然很平静,束手待毙一样不动也不言语。
当然,此时此刻也不是追究敌人异常行径的时候,桐生高雄没有异动,对于他们这些对立一方的人来说是极好的撤离机会,不管是守在门边的安娜夫人亦或者萨卡斯基顷刻间都有所行动。
一前一后两道守卫防线瞬间做出改变,萨卡斯基蓦地转身朝着门疾掠,足尖每点过一处,脚下岩石就化作一滩金红,恶魔果实作用下,岩浆流无声无息吞噬所剩无几的地表。
也不过几息功夫,大将赤犬掠到门侧,飞快瞥了那夫人一眼目光一错间,萨卡斯基的气息变得柔和,微挑的唇稍,依稀是一抹笑意。
恰是这一刻,萨卡斯基与安娜夫人即将擦肩而过时,静静矗立的那夫人面色微变,霎时间毫无预兆地抬手,一掌猛地拍在背对她的萨卡斯基肩上
门的这一边,以道伯曼为首,着这一幕的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萨卡斯基身形微微踉跄,与此同时,安娜夫人身后凭空升起蒸腾黑雾。
一缕缕浓黑雾气蛇虫般钻进门里,叫人措手不及,漆黑幕布一样的混沌颜色似缓慢,却如同汹涌潮汐绵绵不绝。
很快,那夫人尖利的声音传来,“鬼面兽你竟敢”
慢慢暗下来的视野亮起一片金红,转瞬间又乍然泯灭。
透过渐渐黯淡的光,道伯曼到萨卡斯基扬高的手臂,元素化之后,金红岩浆诡异的正在冷却,而混沌之外,那夫人尖长的利爪抠紧一块不知是谁的肉,还滴着血
远在另一端的桐生高雄骤然出现在那夫人身侧,擒住她的腕骨,黑发异种的面目变得比之前更狞恶,獠牙、独角、一双黑瞳闪烁鬼魅般的红光。
安娜夫人的神情暴怒之极。
仅仅一瞥之间,紧随其后的黑暗当头罩下,所剩无几的光线被遮蔽,而下一秒,道伯曼听见不曾在人前失态的萨卡斯基嘶哑低沉的吼声
“安娜”
道伯曼从来没有听过萨卡斯基用这样的声音喊哪个人,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赤犬大将惊惶失措,即使很多年前,在新世界以寥寥数人应战一支海贼大舰队,萨卡斯基也是万事皆在掌握般沉稳又平静。
刚刚那一声安娜,尾音甚至带着点颤抖,甚至给人软弱的错觉,一瞬间,萨卡斯基的心思暴露无疑,他在害怕失去
可惜道伯曼也没办法多想什么,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漫过来,无形无质却冰寒彻骨,身体悬空着,慢慢的飘移,不见听不到说不出五感中只有触觉还稍微有些作用,不过似乎,连这点感觉很快要湮灭在万年寒冰一样的虚无中。
应该是那些雾气的关系,道伯曼心想,他试图做点什么,身体关节却冻僵一样,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渐渐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怀里的小丫头慰在心口的一道浅薄温度提醒道伯曼,他保护的孩子尚且安全安娜夫人拼了性命不要抢回来的孩子,此时此刻还没有重新失去
幸好否则他不知该怎么向那位母亲交代
那夫人在千钧一发时封闭空间入口她自己却被黑发异种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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