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从前傅姨娘有伤在身,宋子循没别处可去,那像现在这般的形影不离,大抵也真可以算得上专房专宠了。
安嬷嬷等人自然乐见其成,又杜容芷面上总淡淡的,也未表现得十分欢喜,以为她还为了宋子循去傅氏屋子的事生气,趁没人的时候忍不住劝她,“爷便是偶尔过去,也多是怕日子久了院子里下人怠慢,故意做样子呢哪回还不是用了饭就回来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务必放宽了心,不然将来孙少爷生出来,怕是要小气呢”
杜容芷听了不由笑出来,“爷如何想的,嬷嬷倒好像比他还清楚的样子。”
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理我都懂,嬷嬷不用替我担心。”
道理她其实是明白的别宋子循年纪轻,此人却素来是最重视祖宗规矩的。
他很知道长子若非嫡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前世她进门后几年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几个姨娘那里的汤药也从来不曾断过。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身孕 若是这胎是个男孩,那就是宋子循的嫡长子,是国公府的嫡长孙,他现在自然要捧着哄着,让她日日开怀,若是差强人意是个女孩更不能让旁人生到她前头去。
所以不管她怀的是男是女,在瓜熟蒂落之前,宋子循都绝不会做出什么让她心里不痛快的事情来这点,她对宋子循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说虽然这么说,杜容芷心里到底还是不痛快了。
也并非她有多在意宋子循,多见不得他跟别的女人好,实在是这人前脚刚在自己跟前甜言蜜语表白了一通,后头宋韵在耳边煽阴风点鬼火,他就又巴巴地跑傅静柔那儿示好实在叫人瞧不起得很。
如果她能对自己更诚实一些,她或许就应该承认,自己这般生气,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又开始依赖宋子循了。
尤其被雪球惊吓之后,一醒过来就发现宋子循抛下所有的事守着自己若说她心里没有半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也正因为有了触动,后头他又去找傅静柔的行为,才让她更加生气,也更加瞧不起。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
杜容芷只得对安嬷嬷表态道“我对他难道还不好么若是仍不够好,大不了以后更好些便是了。”
说罢赌气转过头,就再不肯言语了。
安嬷嬷知道杜容芷这是小性子犯了,也不敢再劝,忙又乐呵呵地提起些别的事分散她注意,杜容芷果真很快就把先前的事忘了。
所以等晚上宋子循回来,杜容芷也就勉为其难地打起十二分精神,自觉用比往日更加温柔也更加灿烂的笑容对待他。
反倒搞得宋子循很不习惯。
等安嬷嬷下去杜容芷的药,宋子循故意打趣道,“莫不是今日又从谁那里搜刮到好东西了你这一晚上笑得都合不拢嘴”
他顿了顿,在她脸颊上戳了戳,笑道,“腮帮子难道不累么”
杜容芷顿时气结。
她那是笑得合不拢嘴么那难道不是温柔小意,低眉顺目地笑么早知道就不该听安嬷嬷的,现在可倒好,这马屁都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杜容芷气鼓鼓道,“您要是不喜欢,妾身以后不笑就是了。”
说着就要抽回被宋子循握着的手。
“喜欢,怎么不喜欢了”
宋子循干脆握得更紧,又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好笑道,“只是觉着你今天跟往日不同,才多问一句罢了。
偏你这么小气,玩笑也要跟我计较”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杜容芷这阵子为了什么不自在。
从那天他从傅氏屋里回来,她虽然没有说过什么,可到底还是不高兴了。
他心里甚至还隐隐有些欢喜他喜欢她在意他的样子。
杜容芷再他怀里挣扎了两下,见实在挣扎不开,心里也觉得没意思得很,不由意兴阑珊道,“哪里计较了妾身本来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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