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了事军法不饶!”
“虎!
虎!
虎!”
声势震天,不止是朝鲜兵,湖广、贵州重步兵也纷纷抬头望向这边,望着这支熟悉而陌生的大明军队。
待浙兵散去,便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辎重兵每隔一个时辰便放定更炮一个,吹喇叭一声,打鼓一下。
各车营用车梁代替鼓槌,营兵轮番值夜,每隔一个时辰,敲打九次。
();() 各马兵用铠甲代替鼓槌,马兵轮番值夜,每隔一个时辰,敲打九下。
入夜后,浙兵开始发放夜巡,车营、马营各悬挂一盏灯笼,为信号之用。
火兵在大营五百步外,每隔三十步点燃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周围江岸,这样明军可以看见建奴来,建奴却摸不清大营位置。
刘招孙知道,杜松全军覆灭,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辽兵在营中点燃篝火,成了建奴的活靶子。
当夜,沙尖子大营西北三十里外,山峦静谧,明军夜不收与后金前锋白甲兵展开小规模斥候战,这些夜不收都是刘綎麾下精锐家丁,装备精良,悍不畏死。
他们与建奴白甲兵的战斗激烈而短暂,双方都是精锐强兵,在茫茫丛林中不死不休交换着生命。
夜幕之下的总兵大人中军大帐,却是歌舞升平模样,宛如在另外一个世界。
大帐之中,亮若白昼,觥筹交错,案几堆满醇香的美酒和烤熟的野猪肉。
明朝将领分席而坐,分别坐在总兵大人刘綎左右。
“君信!
想死老哥了!
粟林(朝鲜地名)一别,有二十年了吧,老哥去了播州,和杨应龙干了几仗,杀了好多个苗子,前几年朝廷用兵不断,兄弟我想着和苏东坡一样,回老家采菊东篱下,那啥,悠然钟南山,奈何几位阁老不放咱走!
常想着咱在平壤杀倭寇的日子,罢了罢了,不提往事,伤心啊,这荒郊野岭,苦寒之地,也没啥好酒好肉·····”
帐中首位之上,皮肤黝黑的刘总兵举起酒碗,对左边姜弘立大喊大叫。
刘招孙望着义父,感觉刘綎此时古惑仔附体,正在和一位两肋插刀的好兄弟打招呼。
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刘綎和姜弘立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刘招孙暗暗叹服义父纯熟的演技,端起酒杯,喝了口清水,立即咧嘴咬牙,假装有点上头。
文官出身的姜弘立当然有表字,在这种场合下,明国总兵直呼表字,算是给足了这位朝鲜文官面子。
赴宴之前,这些朝鲜将领便被告知,奴贼已被杜总兵杀退,东路军可高枕无忧,今日只管一醉方休,不得提及战事。
刘綎几位义子部将们一杯接一杯的给朝鲜人灌酒,酒过三巡,众将喝得东倒西歪,不成样子,唯独一个高大魁梧,剑眉星目的朝鲜将领,一直不怎么喝酒,只是大口大口吃野猪肉,连野猪皮都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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