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王全合上院门,从后面跟了过来,看了看东西两边房屋,轻声道:
“没外人吧?”
王利道:
“都自家人。
喝茶还是白开水?”
王援朝继续坐回凳子吃自己的早餐,笑道:
“我还以为上面这么早来接我呢。”
母亲苗翠道:
“就是趁着你出门前,来看看你,说会话。”
父亲王全帮女儿一起给大家泡茶,道:
“昨个儿,家里那个热闹,到半夜都没睡!
你说要建大楼,一群人啊,跑咱家来叙旧、送礼,想要你帮忙安排个工作。
你妈憋不住,非要今早来问问你。”
母亲瞪了父亲一眼,道:
“这事儿是好事,大善事。
但是,但是……,你们都懂的,可别你做了好事,后面遭罪。
你昨天刚回来,可以当你是吹牛,到时候给每家每户送点小礼物,也就算了。
他们送礼,我们都没收的。”
母亲的顾虑,其实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懂。
那么多年的经验都过来了,突然一下子有了变化,不是谁都相信的。
但王援朝知道,这次是真的,长江黄河水,这次没有倒流啊。
他将手里的大白馒头三两下就塞进了嘴里,道: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担心过?”
母亲苗翠皱眉道:
“国家大事,是你能轻易下结论的?就算你没事,你爸妈老了也无所谓,但你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多少人都还在这呢!”
这话一说,王胜、王和平,连带着王利,都正襟危坐起来,房间氛围一下子肃穆了好多。
连父亲本来要啜口茶的,仿佛动作都定了格。
王援朝一翘瞧这架势,不是他低估了惯性的力量,而是这股力量,太久远了,已经成了生存里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