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冕微不可闻的轻咳一声,他摆手道:“罢了,他虽犯了错,却也不是……却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况且他与本宫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在,本宫还是去看看他吧。”
永乐侯夫人见姜冕啰里啰嗦说了这么一堆,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去看贺恂的借口,她急忙应和道:“殿下仁慈,是江山社稷之福分。”
姜冕微微颔首,摆足了太子的架子欲走,却又被永乐侯夫人叫住了。
“殿下,这几日已经入秋了,下回出来还是穿件子厚衣裳才是。”
姜冕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下。
永乐侯夫人有时就会说一些听起来十分僭越的话,但正是这些不合时宜、不合规矩的关怀,才能让姜冕得到他所渴望的温暖。
有的时候,姜冕甚至会幻想自己的母亲也是一个像永乐侯夫人一样温柔美丽的妇人,而不是永远端庄淡漠、高高在上的皇后。
“贺恂,听说你大好了?”
姜冕为了避免尴尬特地在进门前拉长调子喊了一声,意外的没有听到屋里人的回应。
他略有些犹豫,在门口站在了半天,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却见一位水灵的姑娘端着一块红木托盘从拐角处过来。
他面上微赧,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你这是要给贺恂送进去?”
那姑娘见公子门前站着一人,一时间也是吓了一跳。
好在她足够冷静,也足够懂礼数。
“回公子的话,这是夫人特地吩咐厨房为我们公子熬得参汤。”
“哦,”
姜冕不自然地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番,随即把那托盘半抢夺过来,“我去送吧。”
那姑娘看着自己空了的双手微微一愣,紧接着又得体笑道:“那就多谢贵人了。”
姜冕看着那姑娘的背影,心里那点子难受更加浓墨重彩,他微微抿唇,在心中痛骂贺恂是个骗子。
明明府中藏着如此绝色美姬,竟然昨晚上还能装作柳下惠的样子,真是可气。
姜冕目送那姑娘走远了,这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灯光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药味。
姜冕见贺恂的床幔重重叠叠地拢着,心中有些打鼓。
他把参汤放在桌上,自己放缓了脚步走到床前,轻声道:“贺恂,你睡着了吗?”
床幔里并无人回答,整个房间里静谧得有些诡异。
姜冕忍不住拨开床幔往里面看去,可惜这床幔厚重,把屋中所剩无几的光也挡得严严实实。
“殿下。”
沙哑低沉的声音把姜冕吓了一跳,随即他手腕一热,身体重心失衡,瞬间被贺恂扯着跌倒在了床上。
贺恂似乎发着高热,床幔里的温度很高,几乎一瞬间就蒸红了姜冕的脸。
贺恂温热的呼吸悉数喷薄在姜冕的颈间,这让太子殿下不由又想起了昨夜的荒唐情事。
太子殿下恼羞成怒的半撑着身子,怒斥道:“贺恂,你无礼!”
贺恂委委屈屈地抬头看姜冕:“殿下,微臣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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