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见唐宜斌满脸苦楚,也料到这当中必定又有隐情,当下闭口不言了,静等唐宜斌的解释。
唐宜斌屏退了丫鬟,又关好门窗,才回来继续道:
“朝中局势波诡云谲,步步凶险,儿子在朝中也是如履薄冰!
如今英儿和杰儿已长大成人,有些事情也该了解了。
只是接下来我说的话,不可往外透露一个字,否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抄家灭族?!
听到这几个字,老太君、唐英、唐杰三人心底都冒起一股森寒之气,唐杰也不再哭闹了。
“四年前,顺德皇帝忽然身患怪病,太医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无能为力。
众臣得知皇帝病危后,纷纷上书谏言请求册立皇储。”
“众多皇子中,静王天资最为聪慧,顺德帝常夸他仁孝备至,可堪大用,对他极为宠爱,甚至多次表示属意将来由静王继承皇位!”
“可惜当时静王年幼,众臣纷纷上书劝谏,主少国疑,他们担心立静王为储会引发朝局动荡。
最后顺德帝权衡利弊之下,将皇位禅让给了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谁知当今圣上继位后,太上皇的怪病渐渐有点起色,一年后竟然完全康复了!”
“只是太上皇龙体康健后,不仅与圣上越来越疏远,而且处处扶持静王,朝中许多老臣都是太上皇提拔的,当然处处以太上皇马首是瞻......”
唐英和唐杰面面相觑,一颗心扑通扑通地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如此议论太上皇和皇上,的确是掉脑袋的死罪!
老太君点了点头,叹道:“静王福慧双修,温润如玉,相较于敦厚的大皇子,的确更讨人喜欢......”
随即疑惑道:“只是,这和圣上征召杰儿他们前往北境又有什么关系?”
唐宜斌道:“母亲别着急,听我往下说。”
“时日一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上皇有废帝重立的意思,不过圣上处处谨小慎微,非但没让太上皇挑出半分错处来,还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于是在太上皇的运作下,不断地增加静王的实力,又不断地打压圣上,逼他犯错,为将来静王登基做铺垫。”
“这几年静王渐渐长大成人,而圣上励精图治,原本支持静王的大臣中,又出现不少摇摆不定的,太上皇忧心不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太上皇甚至打算支持静王兵谏......”
“谁能料到,此时匈奴忽然挥兵南下,连下十七城,这一仗如果虎侯大获全胜,圣上在朝野的声望必将盖过太上皇和静王,那时四海归心,别说废帝重立,就算兵谏恐怕也不会有胜算了!”
“所以,这次虎侯北征,朝中必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地不让他如愿!”
唐英忍不住开口问道:“匈奴兵已经攻下北境十七城,如果白云城也被攻破,匈奴势必兵临神京,那时整个大华朝都将山河破碎,难道太上皇为了扶持静王上位,连整个江山都不顾了吗?”
唐宜斌摇摇头道:“白云城地势险要,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匈奴人要想拿下它谈何容易?但如果虎侯想追击匈奴,顺势收复北境,恐怕太上皇第一个不同意!”
老太君拄着拐杖,神情萧索:“只是苦了北境百姓,我还是没明白,这跟杰儿有什么关系?”
唐宜斌苦笑道:“这正是圣上让两都所有权贵子嗣前往北境的原因,说是参军,其实不过是圣上的人质罢了。
一旦朝中有人从中作梗,阻碍虎侯在北境作战,恐怕权贵子弟中立刻会有人被送到匈奴的屠刀之下!”
唐宜斌顿了顿,继续道:“而这些人之中,又以静王一党的子嗣首当其冲,比如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
老太君听到此处才恍然大悟,脸色逐渐阴沉,原来一切源于皇上和静王的权力之争,只是这些可怜的孩子何辜啊!
她盯着唐宜斌,颤颤巍巍道:“恐怕不只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还有我们威国公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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