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和曹纾因着白骨戮魂幡一事心中惴惴不安,但也只能暂且放下。
却说赵亦嗔返回留仙观之后,就被无为道人好一通责骂,卸了他在留仙观的职位,令其自省思过。
赵亦嗔更加恼恨朱雀宫,一面收拾刘虹飞与朱可喜的遗物,一面掩面抹去眼角的泪。
“赵兄!”
从屋外进来一个白面短髭的道士,正是久山真人吴乘龙。
赵亦嗔见了,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久山道友……”
久山真人面带不忍之色,唏嘘道:“昨日还与刘兄,朱兄一起把酒问道,哪里能想到今日就阴阳两隔……”
赵亦嗔闻言不禁动容,仰天长叹:“师傅啊……我辜负了您的嘱托,是我无能,没护住两个师弟……”
久山真人拍着赵亦嗔的肩膀安慰道:“赵兄何必自责,要怪就怪那朱雀宫,若不是他们,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赵亦嗔恨恨的说道:“可惜没能夷平了朱雀宫,旧恨未销,又添新仇。”
“早知道朱雀宫是块硬骨头,那天我就该拦着朱兄的,都怪我!”
久山真人自责道。
“这怎么能怪到你身上,是可喜师弟一心要为师傅报仇,要怪也是怪我没当好这个师兄……”
久山真人劝道:“赵兄千万不要将过错推在自己身上,万不可像朱兄那样执拗,生出心魔啊!”
二人把臂交谈,赵亦嗔说道:“久山兄放心,我省得的。”
“可惜我不能久留,还望赵兄早日解开心结。”
赵亦嗔急道:“这是怎么说?怎么突然要走?”
“唉……”
久山真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观主容不下我……”
他说的这个观主,就是留仙观的新任观主无为道人。
“怎么会,师傅他……”
赵亦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师叔……”
久山真人说道:“我在留仙观客居数年,能认识你们几位至交好友也不枉此生,我本就是个云游四海的散仙,此时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赵亦嗔忿忿不平:“师叔怎么能就这么赶人!”
可惜他如今在留仙观说不上话了,赵亦嗔一时心塞至极。
久山真人道:“我知道观主的心思,说来若不是当年我向清净前辈推荐了由朱雀宫修复那七宝文鳐灯,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观主将这些怪在我头上也好,总好过让他责怪你们,也可避免你们师叔侄生了嫌隙……”
赵亦嗔说道:“师叔怎能这样想,你也是好心推荐。”
久山真人摆摆手:“罢了罢了,赵兄万不可再因为我与观主起冲突了,我知道清净前辈这一去,你的处境也不好过。”
赵亦嗔大为感动,“久山兄!”
久山真人又嘱咐赵亦嗔道:“还有一事,虽然朱雀宫现如今已经不成气候,但赵兄也要小心提防,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赵亦嗔心想朱雀宫仅剩下两个弱女子,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久山真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她们为了报仇要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又在心里埋怨师叔当日没有斩草除根。
二人依依惜别,久山真人三言两语在赵亦嗔心底埋下颗离间的种子之后,便满意的独自离开西山。
他压抑着心底的狂喜,时不时就用神识在百宝锦囊中查看一番,见那白骨戮魂幡静静地躺在百宝锦囊中,久山真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夙愿得偿的癫狂笑意来。
“师傅啊师傅,等我修复了白骨戮魂幡,你就知道谁才是这世间最得你真传的人了……”
朱雀宫中,又过几日,见川醒来,睁眼看到的是头顶的菩提心镜,拨开银红色的纱帐,房中的陈设精巧雅致,见川内视一番,觉体内多出四道驳杂的真气,忽然想到被虬龙控制之后吞噬的那四个金丹修士,顿时腹内如翻江倒海一般,他跪倒在地,干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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