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在笑什么,”
白堇打断红三漫长的回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满脸不解道,“笑得这么开心?”
“还能有什么,肯定是那个小气的,”
红三笑着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她,也不多说,“喏,收着吧,给那孩子攒起来,我们有手有脚的,哪里要得上他帮忙。”
她说着,双手撑在桌上,歪着头看着白堇,对着人眨了眨眼睛,“你说是吧,小堇?”
“你说的自然是好的。”
夜色幽深晦暗,月光却不肯落下一分,风声萧瑟,宁依然独自一人提着盏小灯,脚步匆匆的走过一个一个巷子,不远处的芳菲院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女子的轻笑。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安稳提在另一只手上的福记点心,一想到这是带给谁的,心里便多多少少有了一丝慰籍。
突然,宁依然脚步一顿,小灯在冷风中微微摇晃,连带着她的影子也在地上几多变化,黯淡的灯光只能勉强照亮她要走得路,而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却是有人躲在那里。
“谁?”
她佯装镇定的开口,四周忽然安静下来,便是先前那些女子的笑声也都消失听不见,唯一可以察觉的,是从暗处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
一个,两个
不做多想,宁依然提着灯转身就跑,心跳如擂鼓般的作响,夜风掀起她戴在头上的帷帽,露出一点白皙的肤色来。
宁家女,貌如月,柔似水,这是在她小的时候,一个路过讨水喝的游方道士给她下的批语,只是后来,这些话在小桐巷子里,不知为何被传得人尽皆知。
她素来也知道,自己的长相对于宁家来说,不是福音,而是一柄悬在脖颈之上,不知何时会掉下来的利刃,哪怕家中有一个在太医院任职的院使父亲。
但在这个一品二品经常见,三品四品满地走的京城,五品官职根本不够看。
也因此,宁依然大多时间都是不怎么出门的,便是出门也会戴上帷帽遮掩几分。
可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她多想,随着她的脚步声而来的,是后面紧跟着的咒骂和追逐。
“艹,让这小娘皮给现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好不容易等到她落单了,以后可不见得有这个好机会了!”
污言秽语在她身后传来,宁依然跑的跌跌撞撞,手中的小灯一会儿照亮前面的路,一会儿拉长身后的影子。
直至耳边女子柔柔媚媚的声音渐渐在耳边清晰,直至芳菲院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她高悬的心这才落下,却一个不察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哎哟,是哪个挨杀千刀的没长眼撞着老娘咯!”
好好站在门口的老鸨突然被撞的歪歪倒倒,她身后的几个姑娘连忙上前扶住她,以免一个失神,让人给摔倒。
被人扶住又稳了稳心神,老鸨甩开膀子就要破口大骂,可等她见了是谁撞了她,那些脏话却是咽进了肚子里,“原来是宁丫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兰姨,”
宁依然缓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跑得急了些。”
老鸨也不是非要问个原因,她心知这丫头一向是个稳重的,跑得这样匆忙定是出了什么事,她顺着宁依然来得方向看过去,黑黢黢的巷子里却看不出什么花儿来。
“好了,进去躲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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