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之时,花无烬气息有些微弱,眼睛也紧紧闭着,软软的任无忧抱着,只长长的睫羽偶尔忽闪一下。
无忧黑沉着脸,将人小心放在床榻上,用金气在腕间划开道伤口,贴在花无烬唇边,她的唇紧紧抿着,血顺着嘴角流下。
无忧只得将血含在口中,再慢慢渡到她嘴里,不知渡了多少,她惨白的面色才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轻咳几声,“夫君,不要”
无忧亲了亲她有些冰凉的唇,“莫讲话,睡一会。”
花无烬乖乖睡去,直到夕阳西斜,她才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的唤,“夫君。”
无忧满面担忧,一下下轻抚她的脸颊,“我在。”
她的脸贴上他温暖的手,“别担心,我好多了。”
无忧并未说话,清冷的眸中含着凛冽杀气,仔细为她换了新的衣衫,将人紧紧抱到怀里。
深秋的夜安静的不像话,花瓣在半空打着旋,若仔细聆听,还能听见细微的刨土声,就好似老鼠打洞一样的动静。
无忧冷冷扫了眼城主府中参天的桂花树一眼,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可是觉得冷?”
花无烬点点头,“嗯,有点凉。”
他解下身上披风盖在她身上,“为免打草惊蛇,这会暂不能用神力,你且忍忍。”
她苍白一笑,“我懂的,夫君莫担心。”
身子仍有些不受控的抖。
他站在高高的府墙之上,此处正好能瞧见王小姐的闺房,门窗紧闭,却仍能闻到丝丝缕缕的苦药味,还有好些忙碌的身影,大夫们凑在一起商量着药方,干脆将药炉架在房下,浓黑的药汁咕噜噜的腾着热气。
有一人轻声道,“按说下了如此猛药,怎么都该有反应了才是。”
另一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这么喝下去,会不会出问题?”
一个老点的大夫摸了摸山羊胡,“瞧这架势,明显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不若咱们再将山参的量加一倍。”
其余人有些踌躇,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咬咬牙,“行,就听余老的。”
于是那汤药的味道闻着更苦了一些,浓黑的有些粘稠。
刨土的声音被这些吵嚷声掩盖,可却逃不过无忧的耳,他淡淡瞥了眼树下鼓起的小土包,又抬头看了看露出半个脑袋的弦月,“来了。”
城主府忽就狂风肆虐,吹的人睁不开眼,沙沙之声越来越大,听得人头皮麻,可是廊下风灯今夜却如何也熄不灭,火苗甚至窜的老高,照亮了王小姐所居的院落。
十几个大夫抱着头蹲在廊下,头被吹的四下乱舞,衣衫也被划破,手上皆有大小不一的伤口,丫鬟小厮一个个抖如筛糠,却仍死死护着房门。
呜咽声如泣如诉,幽幽在诺大城主府回荡,鬼火明明灭灭浮在半空,花无烬现这些黑影最后全部聚集在王小姐闺房的屋顶之上,凄厉哀嚎,黑气包围了整座屋子,窗棂上的符纸透出诡异的光,阻挡了那些黑气的入侵。
那些黑影仍不死心的努力往房中冲击,碰上符纸叫的愈加大声,亦有那变成飞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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