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韫的目光落在陈絮身上,“如论满宫妃嫔,贤妃是最礼数周全不过的,怎的到了皇后嘴里以身殉国的唐将军,愤恨而亡的唐夫人反而成了你讥讽她的因由?”
她轻摇纨扇,眼神未曾离开陈絮半寸,“遑论贤妃只是顺着本宫的话接了两句,便也论起配不配来,那这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能同本宫讲话了。”
话音落下,陈絮脸上一红一白。
她虽有不忿,却还是勉强道,“是本宫一时口不择言了。”
唐静淑得了刘韫撑腰,勉强压下心中难过,朝她感激一笑。
刘韫扬了扬唇角,自知唐静淑被陈絮当众挤兑有自己的原因,也多了几分歉疚。
这样一番闹过,陈絮没了心思折腾,又自知被捏了把柄在刘韫手里,只好笑道,“罢,且看歌舞罢,若非贤妃妹妹提起本宫都险些忘了长姊还未曾看过这班西域舞姬。”
话音刚落,她见荷露还呆呆的站在那儿,眉心一皱,喉腔里都带了丝怒意,“你这笨蹄子,使唤你带人过来都能带错,还不快去作活儿?在这儿杵着等本宫的骂吗?”
荷露忙忙的退下了,顺带着一班莫名挨骂的乐师舞姬也跟着退下了。
陈絮身子凑前,捻起一颗葡萄,边剥皮边道,“荷露这丫头,忒笨了些,扰了长姊的兴致委实该骂。”
说着,她欲要把剥好皮的绿瓤葡萄递给刘韫。
刘韫抬眼看她,本不想接,但终究因她是皇后,不好扫了她的面子。
她笑道,“难为皇后了。”
见她吞了葡萄,陈絮拿着湿帕子擦了擦手,“即吃了我的葡萄,长姊便莫要生我的气了。”
刘韫兀自斟茶自饮,“不敢生皇后的气。”
“只有一事,还需长姊帮我个忙。”
陈絮忽然软了语气,耷拉着眉梢看她。
刘韫大概猜到她欲说什么,她本不打算管后宫这些琐事,因为本就统统与她无关。
便只一杯杯的饮茶,噙着笑道,“何事?”
陈絮并未察觉刘韫的不耐,而是一面套的腕上的手镯当啷响一面道,“陛下,陛下最近很是恼我。”
她打量着刘韫的神色,见她还是那副没大表情的模样,又道,“先前我同陛下有事,都是劳烦长姊帮忙说和,不知这次。”
她声音拉长,心里有些没底。
饶是陈絮这般娇纵,不懂与人交际的人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和刘景成婚也算久,却好似磨合不完一样。
她自是喜欢刘景的,毕竟他少年英才未来前途无量,生的俊朗人又温柔。
但陈絮也早知道刘景不喜她,娶她纯粹是碍着先皇和先皇后的意思。
至于先皇和先皇后为什么非陈絮为刘景的妻不可,便是因为她的母亲宁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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