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拍拍她的背,安抚道:“别怕,他们不会伤人的。”
不会伤人,小姐的意思是这些狂徒难道还会夤夜来这翻翻找找?
彩儿听后把长枪握得更紧了。
早饭后秦霁带着彩儿去了秦甫之的书房,推开门两人都呆了一瞬。
这里有明显的被翻动过的痕迹,就连秦霁母亲的画像也从墙上取了下来扔在地上,这些人简直嚣张至极。
彩儿屏声看向秦霁,怕说错话叫她伤心难过。
秦霁俯身将那些散落的书籍画卷一一拾起,未有多大反应,只转头道,“去将我房中的梨花木箱子拿过来。”
箱子搬来后秦霁把自己关在房中拾拾掇掇一整个下午,彩儿再进来时觉空旷了不少,再移目就看到了眼眶红红的秦霁。
“小姐,你饿不饿?我们去做饭。”
见秦霁点头,彩儿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要如何劝慰才好,这些天生了太多事,御史府就像从高塔上跌了下来。
小姐才及笄就要面对这样险恶的情况,换成别家的早就慌了阵脚。
能撑到如今才哭已经很不容易,她还怎么去劝呢。
秦霁哭过后又无事一般,只是到了夜间,房中那盏始终未吹灭的油灯,到底暴露了少女的惶恐不安。
夜深时烛火闪烁摇坠,秦霁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
那些人是否会伤害她?
秦霁想起在书房看见的那方带血的纸张,后背一阵战栗。
他们会的。
她现在十分肯定,只是不知这些人耐性还有多久,今上到现在还未在明面上落父亲,会不会也快了呢?
若是抄家来得快,她会被送去当别人家的奴婢,又或是教坊司,永世不得翻身。
这样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好似要将她撵入深渊。
院外又传来不小的动静。
秦霁下了床,裹上大氅后吹灭油灯,靠在一架柜子后的墙边凝神细听。
雪夜寂静,人声清晰可闻,约有十余人在府外跑了起来,这动静像是在追人,甲胄摩擦时出的沉闷碰撞声提醒了这些人的身份。
是巡逻的禁军。
秦霁咚咚跳的心口平复下来,摸黑躺回床上,被窝里那点热乎气早就跑光了,钻进去冷的人颤。
她睁眼看着雪映在纸窗上的微光,半点睡意也无。
这样冷的天,爹爹关在牢中肯定不好受。
还有秦霄,他自小就身体弱,万一冻病了该如何是好。
上元节前日,大晴。
朱雀街上因这好天气而熙攘起来,一辆华盖朱顶的马车在道中缓缓行驶。
马车车轩处的帘子一直未落下,迢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李去疾,这人全然未觉,仍是那副痴痴的神情望着窗外。
若时安非他好友,迢真要赞一句秦氏女好本事,都两日过去,还能叫人念念不忘。
“昭行,这几日你酒席不断,不若我们今日去喝喝茶。”
李去疾终于放下车轩的帘子,“安善坊那处有一家茶馆,说是一个道士开的,他家的梅花茶在京城出了名,存松上之雪,煮寒冬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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