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钱才是救命良药。
善儿的命全靠那百银一两的雪芝吊着,少不得一日。
京城也根本没有什么神医,全都是披着人皮的吞金兽。
钱就是药。
善儿绝不能出事。
梅娘转向刀疤脸,“你现在去找马车,我们今夜下手。”
梅娘有预感,后日她不会来。
秦霁回房时,水还未送来。
她再等最后一下。
秦霁慢条斯理吃完了蒸饼,打开房门还未迈出去,一楼的小厮看见了她,喊道,“客官你再等等,热水马上就送来。”
秦霁又关上房门。
坐回桌边,油纸上还放着两个梅娘给她的干果,是开了背的糖炒栗子。
她将这两个栗子包在油纸里团成一团。
秦霁现梅娘时她身边还有个男人身影。
找过去后却只见梅娘一个,秦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她同自己说话的时候,秦霁余光现了躲在小摊后打量自己的男人,左眼下有一道疤,贯穿整个中庭到右脸,像一条肉虫。
可怖又恶心。
梅娘对她撒了谎。
思索被敲门声中断,小厮在外喊道:“客官,您的水好了。”
秦霁开了门。
二十几日顶着这张黑黄黑黄的脸,秦霁终于将上面的灰泥全部卸下。
她将自己家中带来的汤料放进热水,从头到足尖都仔仔细细地清洁了许久。
再出来时已是日暮。
秦霁终于摆脱在客船上浸出来的潮味,换上棉布长衫后,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她对着镜子看了许久,这次不能再灰头土脸,不然去个正经客栈都要被为难。
秦霁将胭脂盒盖上,里面装的早已不是胭脂,而是黄栀子做染料制成的膏泥,她打算明日走前再涂。
明日一早就得走。
匕,银票,假牙牌,和一枚信物鱼佩。
秦霁将所有重要的东西贴身放着。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远行,没有丫鬟,没有侍卫。
只有要小心提防的生人。
二十多日,秦霁在船上从未安心歇过一刻,一直警惕着船舱内旁人出的动静。
担忧官兵抓来,担忧被现女身,担忧被偷走东西。
如今只有秦霁一人躺在房中,房门落了闩,自己身上终于干净,疲惫催使她暂时忘却了潜在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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