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阮赴今到了家,吃过饭之后,给阮霁禾洗了澡,母女两个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才问:“今天不开心吗?”
虽然她平时工作很忙,但只要晚上有时间,阮霁禾没睡,她都会带着阮霁禾坐在床上像这样谈心,关心她一天的心情。
这是她能做的陪伴和了解,总共也花不了太多时间,她还是尽可能要抽出来。
阮霁禾听这话,一下子扑进妈妈怀里,分享自己今天学到的新知识。
“妈妈,我没有朋友,皓皓不是我的朋友。”
阮赴今一愣,摸着她柔软的头,一下一下:“皓皓怎么不是了?”
阮霁禾的声音很闷:“因为皓皓不会给我玩玩具,还会在我没有零食的时候责怪我,还会嘲笑我没有爸爸。”
责怪,嘲笑,都是今天才接触到的词,但她记性好,能记得住,也能表达出来。
阮赴今心被揪了一下,她托起阮霁禾的脑袋,皱着眉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怎么不和妈妈说?”
阮霁禾脑袋摇晃着,像是要掉下来:“妈妈,小昨姐姐说,我是小花,皓皓是小树苗,他想要我的花瓣,但是又怪我不像他一样是小树苗。”
她仰起头:“妈妈,我要和小花做朋友,不能和小树苗做好朋友。”
人以群分的道理被如此简单讲述,甚至六岁的小皮球都听得懂,阮赴今很惊讶,想起纪怀昨万年如一日的冷漠脸,忽然觉得她似乎有很多不为别人所知的另一面。
纪怀昨的说法很棒,既没有让阮霁禾去责怪谁,也没有让阮霁禾继续追着本就不适合的人身后跑。
她不会责怪皓皓总是向她索取,却不和她一起玩,只会看得更透彻,因为不是一类人。
也因此,不必再继续。
纪怀昨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一个比喻,就讲明白很多人一生都不懂的道理——
本质不同的人,可能会相互需要某种特质,可却终究是不能完全契合的。
阮赴今不打算再问女儿生了什么,单凭这个比喻她也能猜到,无非是小孩子之间的玩不到一起,嫉妒心起来,便伙同其他小朋友欺负阮霁禾。
这样的事从前不是没有过,阮赴今忙于工作,能陪着阮霁禾的时候,到底还是太少。
以前她年轻的时候,总会想,孩子为什么非要两个人才能养活,只要她工资有那么多,也完全可以养得起一个小孩。
但随着阮霁禾逐渐长大,她也愈明白,孩子需要的不仅仅是物质,还有陪伴和教导。
她原本恪守的,不遇到心动的人就一直保持单身的原则,现在看来,是不是要做出改变呢?
阮霁禾,她真的需要一个能陪伴她,教导她长大的人。
月亮离开云层的遮挡,阮赴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女儿的背,繁杂的心绪作用下,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可我不想委屈了自己。
心里的一个声音如此强调,她垂眸,看着女儿安静的侧脸,眉头轻皱。
小禾,你再辛苦两年,好不好?妈妈还不想这么快就被婚姻束缚,尤其是,没有感情的婚姻。
……
第二天一早,阮赴今带着阮霁禾出门的时候,赶上了因为起晚所以晨跑结束也晚了一些的纪怀昨。
她瞧见阮霁禾,主动蹲下身拉拉她的手:“昨晚睡得好吗?”
语气很像和朋友的闲聊,阮赴今想着昨晚听到的那个比喻,对纪怀昨的固有印象改了些许,也没再觉得她的侧脸那么不近人情。
阮霁禾正在喝奶,一张嘴,小牙缝都是像牙齿一样白的奶。
她牵着纪怀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帮她擦汗,一本正经:“出汗就要赶快洗澡哦,不然会着凉呢!”
小大人一样。
纪怀昨笑,也同样严肃告诉她:“但是如果很快就洗澡,会把身体里想趁机溜走的水分放走哦,人就会变得干巴巴。”
阮霁禾一听,洗也不行,不洗也不行,顿时犯难:“那怎么办啊?”
纪怀昨勾着笑,给她留了个小问题:“我也不知道,你查一下,查到了告诉我。”
阮霁禾重重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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