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郢似乎很是窘迫,睁开眼、慌乱地不知往哪里看,说话竟也磕巴起来:“臣、臣没有。”
萧月怀歪着头,一个劲儿地盯着他,悄悄地靠过去、笑嘻嘻道:“真的吗?我看你快要把你手里的玉坠捏碎了?”
经她提醒,苏郢才猛地反应过来,他在不自觉中将腰间的玉坠拽了下来,捏在手里已被捂出一层了汗。
他面具下的脸蹭的一下通红,几乎无地自容。
萧月怀愈发觉得有趣,便挪着身子再挨近些:“大将军怎么不敢看我?”
苏郢憋着呼吸,着实禁不住她这么撩拨,于是果断朝右边的软席移去,与公主岔开些距离。
怎料萧月怀不依不饶的追上来道:“你跑什么?我有这么可怕么?”
苏郢攥着拳头不敢应声,闷闷地低着头。
等小女娘再凑上来时,他直接吓得摔到了舆室中央,捂着腰部的伤轻哼了一声,又迅速爬起来,靠到门边小声哀求道:“公主莫要捉弄臣了”
萧月怀拧着眉头,偏偏不信邪,摸着软垫往他身边移过去:“大将军这般排斥我真叫人伤心!”
落下话音,她便拂起袖子装哭。
这会儿,苏郢更加不知所措,预备着说些什么安慰她时,一向安稳的牛车却在此时颠簸了一下。
萧月怀刚好起身脚下并未站稳,因为惯性冲了出去,眼看就要摔出车舆,腰部被人及时揽住,坠在了一处绵软的地方。
反应过来时,她已枕在苏郢的臂弯里,与他面对面的凑得极近。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在一起,气氛逐渐升温。
苏郢直接呆住,像是没料到此刻的情形,退不是、进也不是。
很快萧月怀醒过了神,挣扎着起了身,脸色微微泛红,心慌意乱地爬回软垫上,故作镇定的理了理衣裳发丝,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道:“倒是奇了怪了,这皂轮车最是平稳,今日怎么会颠成这样?”
苏郢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一只手撑起身子,微微使力靠到车门与板壁之间的夹角里,缩在那里不动了。
良久,他压低声音道:“臣并非排斥公主。
只是臣在军营里呆惯了,不知如何与女娘相处,还请公主谅解。”
萧月怀瞥他一眼,弯弯唇角道:“不要紧。
我没放在心上,大将军也不必挂怀。”
牛车行驶缓慢,将近酉正才到宫门口。
正有当值的小宦官拿着一大串铜锁准备关宫门。
阿禄坐在前舆上喊了一声:“小大人请等等!”
小宦官听到动静,连忙挪着小步子跑上来,提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哎呦!
阿禄姑娘!
奴婢以为您不来了呢!
正愁着如何向上面交代呢?这下好了,总算等到人了。”
苏郢先下了车等在一旁,待公主拎着裙子出来时,他便将双手都伸了出去。
萧月怀瞧着他,这郎君笔直着身躯,一动不动往昌明门望着,俨然一副雕塑模样。
她情不自禁地扬起笑,把手搭在苏郢的胳膊上,使了点力、踩着车凳站到了地上。
小宦官当即向她行礼:“奴婢见过怀成公主。”
“内宫里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啦!”
说罢,便摆着身子将几人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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