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况抬手揉了揉额角,脑门子上写满疑惑。
严况以为对方是把自己这个行刑官和他“娘”
给混成一个人了,想来是要神志不清,才能说得出这种荒唐话来,他再伸手一探程如一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严况还是耐着性子哄道:“程如一,听好了,我不是……你娘,你娘不会打你,我也不会。”
严况说罢,想转身去找退烧药,却觉腰上一紧——
程如一正搂着他的腰哀求道:“爹,救救我……娘,别打了,我再也……再也不敢偷读书了,别打了……”
“爹,别走,救我啊……”
不知为何,严况很想嘴贱的应一句“哎”
,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他轻握了程如一手腕,将人双手从腰上拉开。
程如一却还不依不饶道:“不,别走……”
因着高烧,程如一那双含情目此刻不再清波荡漾,虽换成了红丝泛泛,却仍掀着云愁雨恨,委屈万分的看向严况。
严况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好……我不走。”
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句,又觉得莫名其妙,心道怕是因着自己也病得不轻,才会陪程如一在这里……
胡言乱语。
作者有话说:
不管是人是鬼,没有不爱美人的x
阎王
当程如一再度睁眼时,涌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
我这……怎么……还活着呢!
没死在雨夜的上京街头,而是躺在温软舒适的卧榻上,又回到这阎王爷的宝榻上来了。
程如一侧头一瞥,发现严况竟还真的用上那新枕头了。
这阎王老爷,不仅把自己这只孤魂野鬼给捡了回来,还好好的替他换了衣裳,且不知又给他喂了什么灵丹妙药,此刻烧退了,身体也不再一阵阵发冷冒汗。
就连那块不值钱的青玉双鱼佩也被一齐捡了回来,此刻正流苏散乱的夹在两个枕头中间。
程如一把玉勾了出来,搁在手里头捋着流苏穗子。
他想不通,为何严况如此热衷于折腾自己这条注定不长久的命。
忽然“哐当”
门响打断程如一思绪,他抬头,发现来者虽不是严况,却也是个熟脸儿。
刘六正提着食盒站在门口,一脸的嫌弃神色。
程如一打量上下,瞬间记起这是昨夜跟在严况身后的那个年轻小哥儿,心想若是按辈分算,他也得是个小鬼差吧?
程如一露出十分狗腿的讨好笑容:“官爷好……”
“哼!”
刘六却没好气的把食盒往桌上一砸,转身就要走。
程如一连忙开口:“官爷且慢,严指挥他……”
刘六却怒道:“还敢提指挥!
我是不明白,指挥他怎么还不快些把你给一刀剁了!”
一刀剁了?程如一心想,哪有这种好事……你们指挥可喜欢折腾我这条贱命了。
但程如一又不想错失这大好的套话机会,连忙装出一副害怕模样:“官爷,何……何出此言呐?小的怎么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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