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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霄道:“阿渡哥,这里可是王爷府,就算他把御医派了来,王爷说不见客,他又能怎样?”
赵隽道:“他们若是知道什么别的,断不会等到一个月之后再来拿人。
暂时不用怕。”
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赵隽有些微微喘息。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琼霄道。
不安,像是从水面上探出的一只巨兽的兽角,她总觉得,那个年龄和她相仿的少年乌米尔并不简单:浩然的眉,猜不透想法的绿眼,更重要的是,他眉宇间,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气,隐隐的,她总觉得,那是帝王相。
连赵隽都说,仅仅是短时间内不用怕他。
几个人正说着,却闻听乌米尔洪钟般的嗓门儿越来越近。
“陵川王,赵大人,我给你带好东西啦!”
却见乌米尔如一头双手抱着一堆画卷走到寝殿的门口。
琼霄急中生智,从屏风处取过一坛女儿红,仰脖喝下半坛,在乌米尔踏入门口之时,恰好将门紧锁。
“老师,看,你们徽宗的《芙蓉锦鸡图》《红蓼白鹅图轴》《瑞鹤图》!
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真……“
真迹两字还未说完,乌米尔忽觉浑身一酥,双手一松,三幅画卷全部落在地上。
眼前的戏装女子,酡红色的腮,恍然似最红艳的格桑花,大眼睛像父皇王冠的珍珠,又像是家乡清晨时的鸟儿的眼睛,沾了露水似的,花冠头面簇拥着滴滴娇的脸,迎着阳光。
“乌米尔王子,王爷不舒服实在抱歉,您改天再来。”
唱戏姑娘摇摇晃晃地说。
酒香扑鼻,二十年的陈年女儿红。
香气飘忽着,直钻入他浑身的每一处,连心窍也不放过,心痛了。
乌米尔用每一个细胞深深地叫着,麦色的皮肤,黝黑的浓眉,黑亮的大眼睛,都散发着灼人的光。
“唱戏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十年前,也是这个地方,八岁的他随着大哥来捉拿重犯,第一次遇见唱戏的她,就再也没有忘记。
十年了,唱戏姑娘长大了,长高了,长相,却还是十年前的模样!
乌米尔张开钢铁般的双臂,便要去抱拥对方。
唱戏姑娘却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走进陵川王的寝殿。
“砰!”
门被关上了,似乎有些尘灰扑上了乌米尔的双眸。
心里似乎也沉了些灰扑子。
乌米尔站在门口,听着门水花似的嗓门咿咿呀呀地唱着,忽然就觉得受了内伤。
她是陵都第一美男子的人。
她是赵隽的人。
乌米尔记得,他老早就听说过赵隽喜欢幼女,喜欢狎昵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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