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陆雪弃放在腿上,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手指和冰凉的脸颊,责备道,“大冷天,出去看花也不穿得暖一点,冻这么凉,当心过几天葵水来了,又疼得你满床打滚,七魂没了六窍的。”
陆雪弃破颜笑了,齐恒道,“你既出去折梅,折这么小一枝能干什么,怎不折枝大的,也能插在瓶子里。”
陆雪弃道,“园子有人看管,我是偷偷折了藏在袖子里拿出来的。”
齐恒笑道,“你不会说是王爷要,便说是你要,哪个还敢吝惜一枝梅花。”
陆雪弃仰起脸看他,嫣然小笑,“我是贫贱女,仗势欺人的事哪能习惯。”
齐恒拧她的鼻子,“你是说我仗势欺人了!
要他枝梅花,是爷看得起他!”
陆雪弃继续笑,斜阳半透过来,她的目光莹莹然,清澈明亮。
齐恒不由看痴了,突然想起初见时,她淡淡的一眼,眼神如受伤的白狐般清冷哀艳。
彼时荒原大雪,目光也是如斯般清澈,只是那藏着抗拒的苍白,既空且冷,微一碰触,让人心疼。
齐恒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心中暗叹一声,将她往怀里抱了抱,俯身吻了吻她,贴着她的脸道,“三哥若是不管,雪奴儿怕不怕?”
陆雪弃道,“王爷这般模样,是被临安王爷在信里骂了么?”
齐恒道,“嗯,被骂了。
三哥回信说,勿耽于女色,速速回京。”
陆雪弃便笑了。
齐恒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陆雪弃歪头躲了一下,问道,“那京城里怎么说?”
一提起这个齐恒有些恼火,“竟散流言说,你是我从东夏带回来的女奴,舞刀弄枪,我甚是倾心喜爱。”
陆雪弃笑言道,“明珠在前,而拾瓦砾,讥笑你不识风月,品位粗鄙么?”
齐恒眼睛一横,“你说谁呢!”
陆雪弃一缩头,藏笑不语,但那神情姿态,委实娇美可爱。
齐恒“哼”
了一声,警告道,“你再敢惹我,当心爷就享用了你!
反正耽于女色的恶名已经背上了,我还没吃着,岂不是冤枉!”
陆雪弃老实了。
齐恒将她放到地上,起身拉了她道,“走!”
“干什么?”
齐恒道,“看梅花,你喜欢哪枝便折哪枝,哪个敢管,爷让人刨了他的花根去!”
他们至梅园的时候已经斜阳半落,天干冷,霞光有些淡,拉得他们的影子长长的。
王爷赏梅,果然没人敢管,只是梅树还多半是晶莹玉润的苞,未曾开放,齐恒赏起来,甚没意趣。
便抱怨陆雪弃,“你这提的是什么景啊?一园子的梅花一共没开上四五十朵,又没有雪,干巴巴的,有啥好看的!”
当时他们手牵着手,陆雪弃道,“花在含苞时才是风景最好,若是开了,不久也就谢了,也便会为人所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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