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愧疚之情更深了。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江闻祈睁开眼,视线落在许初允身上。
不等他开口,许初允抢先道:“让我确认一下你没有受伤,好吗?那一脚的力度我清楚,如果导致你只能在这里睡,身上还留下伤痕的话,我会良心不安的。”
“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睡得心安理得。”
她语气极快,且言辞恳切,眼神真挚,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江闻祈看了她一会儿,无声地应
了。
许初允松一口气,三两步走到江闻祈旁边,“那……你把衣服掀起来一下?”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乱看的。”
江闻祈盯着许初允看了一会儿,看得许初允头皮麻,正准备打退堂鼓把药丢下就走,没想到江闻祈却意外地配合了。
许初允半蹲下来,强忍着羞怯,仔细打量着。
她不敢看别的地方,只匆匆扫一眼别处分明的肌肉,他腰侧上有着一块淡淡的淤青,青色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一看就很疼。
许初允又愧疚又心疼,被良心炙烤着,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闻祈手指的动作微顿。
那三个字的吐息吹过肌肤,像羽毛挠过心涧,柔柔的,痒。
“没事。”
他终于开口,微哑的嗓音染上夜色的微凉,“你那么瘦,没多大劲。”
许初允没敢抬头看他,麻利地先用冰毛巾替他冷覆,覆完之后再拧开消肿止痛的膏药,用棉签小心翼翼地上药。
江闻祈微微低头,眸光落到许初允身上。
这个角度能看见她圆润的顶,黑亮的长凌乱地披散在脑后,用一根蓝色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白皙额头上还沾着一点灰,不知道是在哪个旮旯沾上的,侧脸的神态却极其专注,目不转睛,像在对待豆腐一样,手中动作小心翼翼。
一下又一下,轻轻擦拭着伤口,温柔又细致。
很久违。
那点清甜的果香又顺着她的动作蔓延过来,像半小时前一样,拼命地往他鼻腔里钻。
江闻祈垂眼,一些埋在记忆长河的碎片浮现,冰冷铁锈的腥气,成为被泥淖吞掉的一尊雕像。
与眼前的画面重叠。
动作间,有耳滑落下来,轻擦过眼睫,许初允眨了眨眼,有些痒,却腾不出手来把丝挽到耳后。
正勉强忍着,忽而有一点冰凉,极快地掠过额头,曲起的指节替她将恼人的丝挽到了耳后。
许初允一惊,抬眼看去,然而动作的主人却没事人一样抽过一旁的湿巾,擦手。
瞥见她震惊的神色,江闻祈轻描淡写道:“你额头蹭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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