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好官,我自然知道,就是……”
雪月为难,此番爹爹平安她不知要怎么感激他才好,他拘着沈轻照,更是误打误撞帮了她大忙。
还有,昨日一早她被沈轻照欺辱,吓得魂飞魄散间没听清楚,但想来沈轻照就是被他叫走的,虽为公事,却让她免受沈轻照的一顿折磨。
这么算,他一回来,就帮了她三次。
“其实,也不能全是怕吧……就是又怕,又敬,又感激……又惭愧。
我说怕,就是怕碰见他。”
双玉开解道:“哪就那么容易碰见,狱署司那么大呢,而且大人们一定都很忙,应当不会去门关监看那些不日就放出去的人。
奴婢想着,寒大人怎么也是个大丈夫,气量无双……姑娘就放心吧,他连您的面都没清楚见过,当年那个大人们的口头戏约,都知道是玩笑,他定没放在心上,姑娘不用觉得愧疚。”
雪月听进去了,心宽不少:“也对,这样的小事,他应该早就忘了。”
“嗯,男人嘛,还能那么小气。
再说了,就算真碰见,他还能认出咱们不成?”
对啊,雪月觉得很有道理:“是我多思了,要真碰见,好好见个礼就过去了,他又不认得我,怕什么呢。”
寒沧烈看着狱医给雪柏川把脉,见对方眉目舒展,心也放下几分:“宣宁伯的伤有好转么?”
“回大人的话,伯爷已经好多了,大人的化瘀药实在难得,伯爷的伤不日就会痊愈。”
寒沧烈道:“好,这几日辛苦你费心。”
狱医拱手礼道:“大人言重,若无他事,下官这便告退了。”
狱医走后,寒沧烈扶了一把想要起身的雪柏川,“雪叔您先别动,眼下静养为宜。”
雪柏川搓了搓手:“你……你忙着,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我、我还好,毕竟不是平头百姓,他们下手时也有数。”
“我来看看您,”
寒沧烈默了默,“雪叔,那日人多不好问,我心里一直有个疑影……沈轻照待您,可有不敬?”
“没有,这倒没有,”
雪柏川摆手道,语气放松,“轻照这孩子人情世故通透,事情办的一向漂亮。
那日事出突然,他只是比你来的晚一步,倒并非故意不恭敬。”
人讲话时,即便不是有意,也会不经意流露亲疏有别。
寒沧烈点点头,牵了牵唇角不再多问。
他不说话,气氛便沉默下来。
雪柏川坐着,看寒沧烈从进来到现在一直站在一旁,实在有些不安:“你也坐。”
寒沧烈何等聪慧,心头雪亮,略一迟疑便坐下来。
虽是坐着,但身姿端正,依然透着恭敬。
雪柏川松了口气:“对了,还一直没机会说……此番真是多谢你。”
“叔父千万不要言谢,”
寒沧烈温声道,“举手之劳而已。
您年事已高,该当照顾。
这里条件不好,难为您了。
若有什么短缺或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您只管与我讲。”
略略一停,又道:“与沈大人讲也一样。”
雪柏川惭愧一笑:“哪里还用讲什么。
那日你送我来此,当着众人的面唤我一声叔,还怎会有人会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