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娇微微一愣,他竟然就这么告诉她了?
“殿下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我是谁的细作?”
“若你是,方才大可不会救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司衍手指一圈圈抚着杯壁,解释道。
沈婧娇抿嘴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好像当殿下的医中真的有生命危险,还未到江都就已经经历了两次刺杀。”
她尽量语气轻松,不那么严肃,免得谢司衍觉得是她想反悔。
沈婧娇从没经历过刺杀,更别说隔段时间就来一次。
“那你先习惯着,到昭国后便不会了。”
其实还有几起刺杀,被谢司衍暗中压下。
谢司衍若不是一下子找不到靠谱的医中,也不会选择带她来,将她带在身边观察是否是谁的细作也不过是顺带。
沈婧娇从他言语中竟听出一股酸涩,其中的道理也清楚。
除去早年夭折的大皇子谢谦,五子夺嫡,是无处不在的战争。
自家人的战场,还需到别的国家方才安稳。
时间似乎放慢了脚步,空气中弥漫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
沈婧娇作势有些犯困,收拾好木箱便退下了。
深夜,谢司衍褪去外裳时察觉手上异样,低眸看着被包裹严实的手指,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谢司衍外裳褪到一半,硬生生将手上包扎好的布料撤下,甚觉挠心。
随后,才嗑眼睡去。
沈婧娇侧卧在床上,一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轻搭在腰间,长披散开来,如瀑布般散落在枕边。
她将被子拉得高高的,欲盖住整张小脸,不禁回想起谢司衍海夜拔剑以及他毫不犹豫落水救人时的英姿
而后,似乎又想起什么猛的钻出头来,晃了晃脑袋,想将脑中荒唐的想法摇走。
谢司衍喜欢的是沈沐
晨曦初露,山川苍茫,随着南下很少下雪了。
江都城,状元乡。
昭国通事人张达在鹿鸣驿站左右踱步,方才侍从进来传报燕楚皇子不过一个时辰便可到达状元乡。
他用最快度修整衣装,侧身背上一个经过几次修补的挎包。
阳光斜照在古老的街道上,张达站在船舶停下的岸道处,目光紧紧地盯着远方逐渐清晰的鹢鸟船舶。
整理衣襟,长呼一口气。
沈婧娇从泊船而下,就见一位布衣粗糙却干净整洁,一条杂灰色布带盘起长,腰际还挂着与衣服相同布料的袋子。
张达弓身,颔道:“小臣通事人张达,奉旨迎接待肃王。
此次前来,愿两国友谊长存,共商大事。”
沈婧娇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名为张达的中年男子,乃是此次接应的通事人。
谢司衍停下脚步,唔了一声后便没了话。
张达再次弓身,比第一次更低了些。
恐是怕肃王不满,寒冷的天里额头冒出汗来,用衣袖轻轻拂去。
坐在普通的木质马车内向外望,树木凋零,枝桠光秃,仿佛在向天空伸出手臂,乞求一丝生命的滋润。
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连鸟儿的鸣叫声都显得异常遥远,仿佛不愿打扰这份宁静的哀伤
状元乡近边境,静静躺卧在山脚下,无力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