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眼中精光四射,低笑一声:“我懂了。”
红殊重新把自己面具带好,并递过来一张易了容的给太初,太初接了看向凤淮疏,沽赏心领神会,抬手欲一掌劈下。
凤淮疏始终瞪着季太初,眼睛里有迷惘有震惊,更多是不甘与怨恨,那样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竟然与凤淮恙如出一辙。
太初心软的毛病开始发作,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叹息:“凤淮疏……”
话音未落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叶钥二人眼神一凛,只见凤淮疏雪白的齿狠狠没入季太初拇指根处手侧,那一口咬的又快又狠,殷红的血几乎是噗哧一声就溅了出来,太初白着脸轻轻捏住他的下颚,将血肉模糊的手从他嘴里解救出来。
“少主!”
红殊脸上没了嬉笑,表情有些阴沉。
太初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动作,低头仔细的看了看那一圈牙印,又抬头看了看噙着泪的凤淮疏,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从那青年单纯的眼睛里扩散,消逝,一点点顿灭。
太初说:“打晕他,我们走。”
一记掌风劈下,凤淮疏的身子软在沽赏怀里,太初伸手接过他,轻轻的把他放平躺在院子里他最喜欢的那张软塌上,静静的注视着那青年稚嫩憔悴的脸庞,他想说些什么的,可是最终只是轻轻的唤了一声:“凤淮疏……”
没有对不起,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被谁利用了却不甘心而已。
于凤淮疏,他的确是无耻的盗取了他的信任与温暖,可是于自己,又是谁盗取了他曾经清澈可见的时光?他的纯真被人轻亵,别人的就足够珍贵吗?为什么在他被伤害的时候,在他无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没有人来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呢。
翡翠台
尚京盛夏,百里鸣蝉。
华灯初上的夏夜最适合留恋酒色,在温香暖玉之中醉一场惬意的繁华梦,只是现如今,那所谓的豪门贵胄与富商名流夜夜伫足的销金窟,早已不再是庸脂俗粉遍地开放的青楼粉筑和小倌馆,而是一个地方,一座青砖玉瓦的三层小楼,一个临水挑灯,在夜月的映照下影影绰绰如同鬼魅的茶楼,茶楼名唤“”
。
数月前拔地而起的一座翡翠台,没有青楼的莺歌燕语红袖添香,更没有艺伎吹拉弹唱袅娜娉婷,它有的只是一行青衣脚系银铃的小婢,伏眉顺目,清秀楚楚。
白日里如同空城,封闭的门窗看不见内里任何动静,悄无声息如同不存在一般,只有到了夜间正戌时,当银月泄落一地的清辉,盛夏的萤火虫在芦苇中起舞,这座静立水中的茶楼才会点起两盏蓥华灯,在薄薄的夜色渲染下,待客迎人。
仅仅月余,它便轻易的摘走了京都第一销金窟的“桂冠”
,不是没有人奇怪,但它的来历却始终无从查起,谣言纷飞的年代,便渐渐为它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正是这重不为人知的神秘,得以让翡翠台成为一个象征着地位与财富的存在。
七重纱遮掩的美人洞是翡翠台的第三层,因为宿着而今最富盛名的京都第一美人董砌雪,传闻董砌雪有一副国色天香的脸和冰冻三尺的表情,传闻董砌雪是个哑女,传闻董砌雪精通茶道,能品其一杯清茗何止是一掷千金?又传闻董砌雪弹的一手好琴,能引来万鸟朝凤,能募得广厦千倾……传闻传闻传闻,人们总是对传闻有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可是想要一睹“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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