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蒋鹰拽下了宁晖的手,冷喝了一声。
小诚子站在篝火边打个哆嗦,却是不敢回头,哭道:“公子公子,奴奴奴奴才才好像听见侯爷的声音了。”
宁晖看着蒋鹰阴沉沉的脸,忍笑道:“我好像也听见了。”
小诚子慢慢地回头,正对上蒋鹰的黑成墨色的脸:“侯侯侯爷……侯爷大安……奴才奴才给侯爷请安。”
“哈哈哈哈哈!”
宁晖再也忍不住爆笑起来,她拍了蒋鹰几下,指着小诚子笑到说不出话来。
蒋鹰扶了扶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宁晖,眉角也变得柔和起来:“烤好了吗?”
小诚子怯怯地抬了抬头,见蒋鹰看都没看自己,连声音都不敢有,起身开始将烤好的鱼装盘,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蒋鹰的手里。
宁晖见小诚子脸都吓白了,只得强忍着笑意,拽起了蒋鹰的腰牌:“锦衣卫指挥佥事,从四品,好大的官啊。
想来侯爷这两年,顺风顺水,混得还不错嘛。”
小诚子见蒋鹰一直拨弄着鱼不语,谄媚道:“可不是吗!
现在京城里的人谁提起侯爷来不艳羡得很,咱家侯爷不但年少有为,更是天子宠臣,多少世家夫人都想着让侯爷做女婿。”
蒋鹰听闻此言,侧目看向宁晖,却见宁晖并无异常,只是抱着双腿坐在火堆旁,不知在想着什么。
蒋鹰有些失望,便继续细细又笨拙地拨弄着烤鱼。
片刻后,宁晖道:“是啊,这都腊月了,过了年蒋鹰也已十七了,若再不议亲当真晚了。”
“唉,侯爷总是还好,总不愁没个好人家,公子该多想想自己才是,您比侯爷和殿下都大。
都这个岁数了,再在西山待两年……不过,您也不必回漠北去,若能出去,太后和侯爷不会亏待您的。
到时实在不行,便找个寒门学子……咳咳!
吃鱼吃鱼!”
小诚子话未说完,便感觉一道寒光刺来,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平日里只有自己和宁晖,身旁还坐个活阎王。
宁晖若有所思地点头:“寒门学子也未必好,不发达还好,若有一日飞黄腾达,抛弃糟糠妻的比比皆是,倒不如嫁到寒门小户去,妻唱夫随的多好。”
“不该是夫唱妻随吗?”
小诚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见蒋鹰又瞪了自己一眼,忙缩了缩头,不敢再言。
蒋鹰将去了刺的鱼端到了宁晖的眼前:“吃吧。”
宁晖跑了一上午,滴水未进也饿了,便也不曾客气,狼吞虎咽了起来。
蒋鹰拿起了另一条开始挑刺,将腰间的水葫芦递了过去:“给你。”
宁晖不客气地接了过去,猛灌了起来,侧目看向低眉顺眼的蒋鹰,只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倒是讨喜多了。
恍惚间,宁晖像是回到了才来西山的那会儿,三个人平淡地相处,却又不得不相依相伴,每日为吃食奔波,那段时日算是一段十分宁静又美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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