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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妮娜彻底急躁了，她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舞裙，她不能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她的舞裙会被毁掉，她再也无法演出了！

她猛地转身，发现化妆台上放着另一把剪刀，妮娜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拿起那把剪刀，就朝着莉莉的肚子上扎去！

一下狠狠扎下去！

莉莉忽然就不动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惊恐得回过头看着妮娜，一脸不可置信。

而一大滩血，很快就在莉莉的肚子上蔓延开来。

几秒钟的时间，莉莉就彻底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妮娜没想到的是，只一下，莉莉就死了……

但是妮娜没有任何恐惧和慌张，为了接下去完成演出，她非常沉着地把死去的莉莉拖入盥洗室，还擦拭掉了一地的血迹。

此时的她喘息未定，遍体战栗，但外面的音乐渐强，令她逐渐安下心来，双眸猛然间变为血红。

黑天鹅未死，反之，它完全攫住了妮娜的灵与肉。

她丝毫没有受到死去人的影响，相反，她越挫越勇，当扮演黑天鹅的妮娜上台之后，她仿佛从刚才的白天鹅变了一个人似地，连男舞伴都对她投来了惊艳的目光。

而在这一段《天鹅湖》里著名的黑天鹅和王子的双人舞中，妮娜越发放肆内心，越来越圆融，越来越忘我，越来越嚣狂，越来越恣肆，也越来越美。

她已经完全变成了黑天鹅，她甚至看到了自己两臂滋生出天鹅的黑色毛羽（臆想中），在雪亮的灯光里，黑色羽翼应和着音乐疯长，旋转挥舞。

直到最后那一刻，巨大的天鹅影子与昂首的舞者交相辉映，心魅、灵魂、肉体、渴求、欲望，均在这一刻得到最自在无碍的完满。

最后，黑天鹅和王子的双人舞一群落幕，妮娜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一幕到此为止，但是却没有结束，因为还有最后一段，也就是白天鹅跳崖自杀的那一段。

妮娜回到了自己的化妆间，看到有许多血迹从盥洗室里流出来，她赶紧找一块毛巾塞在门缝里，防止血迹流出来。

这时候，猛地有人敲门。

妮娜心里一下子被狠狠击打了一下，她佯装无事地微笑坐着，却看到莉莉毫发无损地敲门进来，她双手抱胸靠在门上对妮娜说道：“恭喜你，妮娜，你演得太棒了。”

妮娜彻底崩溃了。

莉莉为何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那么死掉的是谁？

她刚才明明亲手傻掉了莉莉啊！

待莉莉走后，妮娜打开盥洗室的门想要看一下死去的人，却猛地发现盥洗室里什么都没有，纤尘不染，连地上的血迹也忽然间全部都消失了……

妮娜睁大着眼已经陷入了大脑停止思维的状态中，她满脸惊讶和痛苦地翻找着化妆台，终于找到了那把带血的剪刀……

此时，气氛再度陷入压抑之中，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手掐着每个人的脖子，无数气息阴森急促地迫在空气中，妮娜表情只能用泫然呆滞来形容，她忽然感觉到手上摸到一阵炽热的液体，她僵硬地慢慢垂下头，此时她的小腹上，一起一伏中出现了一大片血迹。

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争执，没有死人。

那把剪刀，是她扎进自己的肚子里的。

这一段塞隆的面部表情丰富刻骨，恍然、惶然、悲凄、绝望、悔疚、无措、忍痛、坚忍……层次感极强的表演毫不脱力地支撑起这个最高潮的情节。

但是，她不能死在这里，她也不能失败。

她重新坐回化妆台前。

妮娜用一种低泣的神情用粉扑擦干脸上的泪水，肌肉受到被动拉扯，硬生生把悲伤转换为微笑。

随后，她重新换上了白天鹅的舞裙，上台去了。

上了舞台，她又一次跟着曼妙的音乐开始了优雅地舞蹈，此刻的她又变身为那个脆弱、敏感、奄奄一息的白天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