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身子实在太差,太早碰女人可能出事,所以长公主一直不许婢女太过接近。
长公主每天早早就起身去佛堂为威平候祈福,这么多年来从没变过。
钟华甄去找她时,她一身素衣,正在抄写佛经。
屋内的檀色帷幔垂下,香烛气缭绕,钟华甄现在不太能嗅这些香气,她腹中不舒服,只能捂鼻,又深吸口气进去。
钟华甄喊了一声母亲,长公主回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抄写,“怎么突然过来?”
地上蒲团干净,案桌上的佛经字迹整洁,钟华甄抬手让下人退出去,上前道:“方才南夫人听小厮说了一些事,昨日一位御史大人没了,写遗书说是太子殿下要诬害他,虽已查清,但太子还查出些多余的东西,那位宋之康宋大人私宅内藏有很多兵器,还有与突厥来往的书信。”
长公主听到突厥两个字,慢慢抬头,问:“怎么回事?”
威平候死于与突厥的战役之中,极大可能是有内鬼通风报信泄露军机,长公主耿耿于怀,对突厥和张家恨之入骨,婢女小厮都不太敢在她面前议论这些事,钟华甄也猜到她还没听过这个消息。
“我不知道,”
她摇摇头,“宋之康是大司马的人,我觉其中有蹊跷,不知内情是什么。
今早上我送出去的份名单,昨天晚上是重阳宴,大司马担心爱子,宫宴未到说得过去,旁人却没理由不至,我记得些名字,清早写在纸上。”
长公主笔上的墨汁滴到纸张上,她慢慢放下笔问:“所以李煦来找你?”
钟华甄点头,手里抱着暖手铜炉,道:“虽说来人没说什么,但我猜原因大抵是这个。
母亲您从不让我掺和进政事,但我常年待在太子身边,听过见过的也不少,京城可能不太平,我不能离京,母亲可先回青州避一避。”
皇帝对长公主和钟华甄的宠爱不是假的,但青州兵力的强盛却也是真的。
钟华甄父亲留下一堆忠心的将军把守青州,只听她手上虎符的号令,她年纪尚小,被人带歪的话在哪都是一种威胁,打消皇帝顾虑的方法便是同她父亲样选择长留京城。
短期之内,她回不了青州,但长公主可以走,皇帝一直拿长公主没办法。
“甄儿,”
长公主突然开口,“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陛下若有危难,他不会选择逃避,我也不会。”
钟华甄沉默,她知道,长公主在这件事中不会出大事,但她自己的情况不一样。
她有了李煦的孩子。
长公主如果在府中,她喝落子汤的事一定会被发现,侯府内的名医不少,只要替她诊脉就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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