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对我很有耐心地解释:“我们是基于对你的了解和信任,但是丁通,我们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去了解所有人,我们只需要直接准确的判断。”
冥王的灰色眼睛在不杀人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有点感情的,他插话说:“幸好那些人不是主谋,老实说,我看着那些人长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希望他们好好的。”
我喷了出来:“你看着他们长大?你贵庚啊朋友?”
冥王抬了抬帽子,隆重地说:“老得你没法相信。”
我又叹了口气。
在wittywolf时,每天早上跟胃酸和晨勃一样不请自来的想法,那一种被我拼命压抑的可能性,果然是真的。
当我发现自己给出的消息令冥王等人如期落网,当我见到十二财团的所有者安然无恙,当我最后在放风的草场上见到爱神,听到她谈论十二财团所有者的口气,我一步比一步更清楚地看透了自己的处境、角色和使命,下一步事态将如何变动。
命运之轮滚啊滚要滚到哪里,我无法控制或预知,但我的确将我的本能已然发挥到了极致,它告诉我应当说什么、做什么,在风起云涌、波谲云诡、风急浪高、月黑风高(坑爹啊,语言中枢你睡醒了吗这是)的每一个当口,稳稳当当地站在了我应该站的位置上。
我曾经那么孤独地绷紧神经,在wittywolf寂静得能让人发疯的夜里,咀嚼“判官”
这两个字的滋味。
奇武会的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们是不是欺骗和戏弄我,纷纷落网是否已表示他们全然落败,而我满盘皆输?我其实一概不知。
彼时彼刻,我如同一个盲人,行走在悬崖上,每一次迈步,都是生死抉择。
我所选择的是先知第一次见到我时,对我说的那两个字:“我们。”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的一员。”
奇武会和我之间的契约,不需要按手指印,也不需要歃血为盟或签合同去公证,他们所有人与我的关系长不过数月,短不过一面,却敢将全部身家性命硬生生地托付到我的天赋本能之上。
老实说,这很有点古代大侠的风度啊,想想看:“将军,荆轲欲刺秦,请借头一用!”
“小事,等下,我去拿菜刀。”
尽管他们每个人都神功盖世,但这一次,我是荆轲,他们是一群愿意借脑袋的死士。
就是这么简单,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尽管打不过谁,也没法青春永驻,但我一条道走到黑的本质和奇武会这群变态还真是异曲同工啊。
一切我所预想、担忧、期待、怀疑、自嘲、否认、恐惧、渴求过的,都活生生地发生了,具体场景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但到最后,也就是那个样子。
刚才先知在高台上的第一句话印证了我长久的猜测之时,与其说我当时是愤怒,倒不如说是长久忐忑的宣泄。
我松了一口气,猛然之间感觉全身酸软不堪,像被活生生抽空了一般。
先知兀自在高台上唧唧歪歪微言大义。
这个死鬼,就他没被关进牢里,这会儿还来话痨,我打了个哈欠。
冥王说:“唉,他话是多了一点,老实说,好多个财团代理人估计都是被他唠叨到反水的,快了,快了,一会儿到隔壁修道院那栋楼去签合同,十二财团市值的百分之一,让渡到你和你老婆名下。”
斯百德在一边添油加醋:“那个不算什么,他估计会喜欢城堡花园里那个派对,喂,小丁通,全美名模大赛前十名来端盘子哦,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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