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公子来过两次,给我送来了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多姿多彩的陶俑娃娃、泥塑偶人,考验脑子的鲁班锁、九连环,还有精美的绣香包,竹球、陀螺、纸鸢等等,一大堆玩意儿足够我消磨好些年。
我忙着弄这些东西也就没空去管小瘸脚,这家伙近来老爱往外跑,前几日我终于发现了它的秘密,我看见它呀与另一只鹰在天上比翼双飞哪,那定是一位‘小姐’,好家伙确实是长大了。
而我是否该放它……
“姑娘近来好兴致。”
脆生生的声音带惯有的讥讽,是绣语。
我没有抬头,继续摆弄手中的鲁班锁,这六根木条可伤煞了人的脑筋,我都研究了两天也解不开。
祈公子说它容拆难装,可我连拆也拆不开,真够笨的。
“哼,真是什么东西配什么人,木头似的。”
她刚说完就听一声鹰啸划空而来,紧接着是她的叫嚷声,“滚开,滚开!
你这该死的畜生,快给我滚开!”
我看着小瘸脚朝她张翅舞爪并没有喝止,小瘸脚不会轻易伤人只是吓唬吓唬她,看来他也不喜欢这个人。
见绣语真被惹恼了,手已握住腰间的短刀,我急忙喊住小瘸脚将他赶回天上。
“院里挺热闹的。”
见到来人我眼前一亮,祈公子这回又带来些好东西来吗?
绣语迅速整理好仪容,拔尖声音笑道,“祈公子来啦,听说太甫已收公子您做学生,怎这样有空天天溜达姑娘这儿,看来您没学会做学生倒是这讨欢心的勾当无师自通了。”
连我也听得出她说的不是好话,祈公子却依旧笑容满面丝毫不动怒,“绣语姑娘此言差亦,窈窕淑女君子皆可求之,岂能说是‘勾当’如此难听。”
绣语立时冷了脸,“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可。”
说罢跺脚出了院门。
祈公子朝她拱了拱手然后转向我,脸上的表情像是有些哭笑不得,“别家女子听人说这些话不该脸红羞臊么,你这样瞪眼瞅着我反倒叫我不好意思去了。”
脸红,我为什么要脸红?他只是在和绣语斗气啊。
“秦姑娘。”
他突然正了脸色,抬头望着天上飞的小瘸脚,“这只鹰不懂规矩,你要好生教训一番才是。”
我不以为然,埋头忙活手中的东西。
他也不怕脏,掀起衣摆在我身边的台阶坐下。
直觉他有话要说,我停下来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望向远处。
“你的容貌已被人窥见,太甫也就不打算再将你藏匿,相反,他要你为世人所知。
你可明白?”
我摇头,怎会明白,我既不是倾国倾城也非三头六臂,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为什么不能被人看见,为什么要召示天下?
“命运不可违时便要顺从它。”
我不由得笑起来,我还能再有什么不可违的命运,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这真正的‘不可违’之后无论何种命运对我来说都一样,我没有想过去反抗,只要能活下去我便会顺从。
他见我笑了先是一愣,接着也扬起嘴角,“在我的家乡有一种紫枯藤,小童轻轻一拉便会断裂很是脆弱,可只要沾上几滴水力大无穷的汉子也奈何不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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