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骄缓缓道,“身上被溅了血,但大都被衣服吸收,没有流到鞋子上。
他转身就走,或许有心,或许无意,避开了地上血迹,所以没留下什么痕迹。”
“然后他又来杀了这个孩子,大约是单薄的衣裳再也无法吸纳更多血液,这些血便顺着流到他的裤子,并打湿了鞋子。”
她说着,又指着其中一处有着明显摩擦痕迹的血痕,慢慢抬头,看向门口方向道“这个时候,睡在隔壁的奶娘听见了动静,她被吓坏了,而很不幸的,凶手也现了她,于是冲过来就给了她致命一击!”
“奶娘踉跄着跑出来,想喊却喊不出声。
她喘不过气,最终倒在距离院门口一臂之遥的竹林里,并在窒息的痛苦中在墙上留下了最后一点痕迹。”
她的声音平缓低沉,在夜幕中缓缓流淌,郭仵作听着,眼前就好像出现了当时的场景,一颗心也跟着重重沉了下去。
“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凶残,连个三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他愤愤道。
而且究竟是什么人用的什么凶器,竟会这样轻而易举的一连斩断两颗头颅?
晏骄狠狠吐出一口浊气,皱眉道“凶手应该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所以并没有急着追出来,甚至也没去查看奶娘的生死。”
人在高移动时留下的痕迹与正常行走明显不同,而那行明显更重、摩擦痕迹也更明显的脚印仅仅出现在床边到房门口的这短短一段路程中,并且在最后显然有个急刹的痕迹。
“晏姑娘,能推测出凶手的身高和体型么?”
郭仵作记得她以前就通过鞋印痕迹做过类似的推断,所以询问时自然而然的带上了期盼。
“身高倒罢了,可体型……,”
晏骄叹了口气,屈起手指敲了敲地面,“刘掌柜生前在这座宅子上真可谓耗费心思,每一处室内都是这种造价颇高的青石砖,干净整洁又气派,哪怕洒上什么污渍也很容易清理干净,几乎没有缺点。”
但是,但是太硬了,留下的鞋印根本看不出深浅,这就没法儿算体重了。
晏骄能做的,也只有根据鞋印面积来简单推算凶手身高骨架,少了体重,这次的误差很可能不可控。
可惜啊,可惜!
要是凶手追到竹林中,必然会在泥地上留下清晰的鞋印……
不知是凶手脚底的血迹已经干涸,还是他选了一条隐蔽的道路,晏骄和郭仵作顺着鞋印走出去不远,就失去了踪迹。
一系列问题随之而来
小孩儿睡得早,据刘家下人交代,每日这个时候这院子早已落锁了。
今儿只剩奶娘一个,保险起见,锁门只会更早。
这门用的是很简单的内置门闩,方才衙役已经说过了,他们来时院门开着,门栓上也没有明显被撬痕迹。
要么凶手翻墙而入,要么就是被人放进来,或者……打从一开始便潜伏在宅院内。
三更半夜的,恐怕奶娘也不大可能放人进来,那么就是剩下的两种可能。
这么一想,似乎下午来了刘家的杨旺嫌疑更大了。
可他又醉成那样……
最关键的屋里并没有明显翻动痕迹,显然凶手不是图财,那么他行凶究竟是突的,还是有预谋的?真实动机为何?
似乎线索越多,冒出来的问题也就越多,晏骄和郭仵作两个人想的脑袋都大了,奈何始终无法串成一条完整的线。
晏骄无意中一回头,就见郭仵作表情有些古怪,“怎么了?”
“许是我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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