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扯了扯肩膀、后腰、屁股上被抽开了花的夜行衣,抿了抿嘴角,腰一沉,竟真的翻着筋斗“滚”
了过来。
段昶脑子一阵充血,双手又开始发痒,只恨刚才那根竹条扔得早。
伸手拧着猴崽子的耳朵,段昶贴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开启教训模式:“我再三耳提面命地警告你,谨慎!
谨慎!
谨慎!
不是说耳朵都听到张茧子了吗,怎么还记不住?!
龙鳞卫不容任何失误,这个规矩是不是非要到暗房里走一遭你才记得住?!
这次是你命好,押正了,下次呢?你总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
青年许是被拧耳朵拧习惯了,耳廓被拧了一圈,也不见脸上有一丝痛意,耷拉着清秀的眉眼“乖顺地聆听”
恩师的训诫,然而听到后面一句,脸上不高兴了,忙出声再次澄清道:“师父,我那不是押正,是经过观察后大胆求证!”
段昶训得正在状态,忽听得这番话,险些一口老血喷他一脸。
屡教不改,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你且自己回去向指挥使大人请罪,为师不能久离,待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段昶受命监视成王举动,今日他和另一名同僚随着成王来到法华寺,竟然发现他家猴崽子也在,并且让他亲眼目睹了那心惊肉跳的一幕。
现下抽了顿竹条,胸口也不那么堵得慌了,段昶不忘职责,蒙上遮脸的布巾翩然而去。
梁铎目送师父的身影隐匿于暗色中,逃过一劫般松了口气,披着这身被抽得片儿片儿的夜行衣动作矫捷地返回了法华寺的客院。
“喂,你小子也忒不仗义了,怎的不提醒我一声我师父来了!”
梁铎猴子一般蹿上梁顶,狠狠瞪了眼悠哉趴在梁上的搭档。
符元昊眼皮一撩,看了眼这人身上已经不知道被抽花了几套的夜行衣,淡淡道:“我知道来人里有段百户,想出声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谁让你动作太快呢。”
梁铎咧了咧嘴,娘的,一时竟无法反驳。
“这里我守着,你回去向指挥使大人禀报新情况吧!”
梁铎踢了踢符元昊,说道。
“情况是你发现的,具体情形你最了解,你去禀报。”
符元昊似乎感受不到小腿上的外力作用似的,纹丝不动地保持原状,依旧语气淡淡地回道。
梁铎苦着脸想了想,认命地点了点头,忽扇着凌乱的夜行衣蹿下房梁,直奔皇宫而去。
三个时辰后,天色将明,龙鳞卫指挥使孟斌领着已经换回公服的梁铎候在乾宁宫东暖阁外,等候面圣。
“大人,您说我师父回来会怎么收拾我啊?”
梁铎压低声音哀哀道:“我这回真的是确定了之后才出手的,绝对没有鲁莽!
您行行好,在我师父面前帮小的求求情,可好?”
孟斌无奈地摇了摇头,梁铎这小子,在同辈里算是翘楚,心思灵活,功夫扎实,就是性子过于跳脱,亏得段昶盯得紧,否则指不定要捅出什么篓子!
“看在你这次立功的份上,我会和你师父说一声,但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他。
你也知道,龙鳞卫的规矩,师父管教徒弟,旁人是不能插手的。”
“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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