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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李柔风追过来，只是他目盲，只看得到那一团火，足底下却几次被绊倒。

张翠娥挣扎不停：&ldo;公公！

您要带我去哪？&rdo;冯时拉开大门，把她推出去，冷声道：&ldo;今儿宫里杀了四个与萧焉有干系的奴才，你去给咱家再去物色几个补上，要身家清白的、老实听话的！

&rdo;轰的一声，大门便被从里面锁上了。

张翠娥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绕着宅子转了一大圈，不得其门而入，只得去浮屠祠牵了大黑马。

跨上大黑马，她彷徨起来。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能够逃离冯公公之手的机会，她应该走吗？离开此地，永不归来？大黑马碗大的铁掌踏破暗夜虚空，踏过纵横街坊，在迈向唯一一个开放的城门时骤然被勒停了缰绳，抬起一双前蹄&ldo;嘶‐‐&rdo;叫了一声，惹来城卒的高声怒骂。

大黑马在城门前盘桓片刻，终见长鞭一扬，指向了鬼市的方向。

冯时拿了根细长的针，锋利的针尖距离李柔风的眼睛只有毫厘之距。

冯时道：&ldo;李柔风，看着咱家。

&rdo;顺着冯时的声音，李柔风便定定地看着他，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冯时又换了他的另一只眼睛，然而那漆黑的瞳仁，连颤动都未曾颤动一下。

&ldo;还真是瞎透了。

&rdo;冯时说，分不清是欣赏还是惋惜。

冯时说：&ldo;李柔风，你这眼睛像是被毒瞎的，谁给你下的药？&rdo;李柔风道：&ldo;我兄长。

&rdo;冯时啧啧两声，&ldo;好狠心的兄长。

&rdo;李柔风想起那一日的情景，他照惯例去给大哥大嫂问安，大哥照惯例给他沏了杯茶。

他喝下去之后不久，便看不见了，随即便开始腹痛。

他听见大哥的微颤的声音说：&ldo;吴王的兵很快就到，我们李家与澂王关系深厚，难逃此劫。

三弟你性子柔顺，宅心仁厚，一生不曾见过鲜血，我希望你至死也不要见到。

&rdo;大哥还说：&ldo;我们李家的人，世代清贵，就算死，也要死得干净雅致。

&rdo;冯时道：&ldo;想活么？&rdo;李柔风点点头：&ldo;想。

&rdo;冯时道：&ldo;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娼妇，买了你。

&rdo;李柔风垂眸不言，耳边却响起那两句话：‐‐跟毓夫人去吧，她出两贯钱。

‐‐夫人若不愿买我，我宁可cha喉而亡。

其实并不是她要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