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愿放下轿帘,笑得满意,她手伸出去,感受阳光的微弱温暖。
小姐,你看到了么?
……
约莫行了两刻钟,便到了县衙后门,衙署里鸦雀无声的,很安静。
。
没一会儿,轿子停下,春愿将衣衫整理好,款款下轿,在薛绍祖等人的带引下,便走到了衙门后堂。
刚跨进门槛,春愿就看见唐慎钰和周予安在不远处的方桌跟前坐着。
听到身后有动静,唐、周二人同时起身,略颔首,便算见过礼了。
春愿四下打量了圈,这后堂很是素简,书架上多摆放卷宗一类的东西,地上添了两个燃得正旺的火盆,很是暖和,四周窗子挂上了防偷窥的帘子,故而里头有些暗。
春愿疾走几步上前,蹲身分别给唐慎钰和周予安见礼,谁知不留神,面纱忽然掉落。
她赶忙要去捡,哪料周予安快了一步,弯腰去拾。
春愿几乎是下意识去看唐慎钰。
唐慎钰面无表情的,但眼睛里流露出不满的情绪,眉头也微蹙起,仿佛在苛责她:你又犯本官的忌讳了!
春愿忙微微摇头,用眼神告诉他:这回还真是意外了。
“燕小姐,您的面纱。”
周予安两指夹着递来。
春愿几乎是瞬间恢复如常,双手接过,忙重新戴好,她再次道了个万福,真诚道:“妾身虽久居深宅,可也知道二位大人最近的辛苦,千言万语,深谢您大人和侯爷了。”
唐慎钰刚准备开口,却被周予安抢先了一步。
“小姐客气了。”
周予安虚扶一把,仍摆着侯爷的骄矜架子:“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话的当口,他不免又多看了眼眼前的女人,奇怪,真是奇怪,几日前刚见她时,她还畏畏缩缩的一脸稚气,怎地如今成熟许多,就像花骨朵被春日雨露浇灌过,忽然绽放了,又清纯又媚的,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都坐吧。”
唐慎钰冷着脸说了句,横身挡在表弟前头,率先坐到了正中间的上座。
春愿觉得周予安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她坐到了大人的右手边,略瞅了眼,案桌上摆了几道精致点心,三杯热腾腾的茶,用余光扫去,唐慎钰穿着燕居常服,一如既往的冷漠自持,让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
而周予安还是华服玉冠,面容邪气而俊美,言行举止挑不出任何礼数上的错处,可眼神里的傲慢无时不刻在告诉你,什么是门第,什么是云泥之别。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了,气氛忽然冷了。
唐慎钰端起茶盏,不冷不热地问了句:“这两日给小姐端去的汤药,可有按时喝?”
春愿晓得他在说止疼和避子药,颔首道:“都喝了,多谢大人关心,伤好得差不多了。”
顿了顿,她也问:“那日偶听您抱怨身上疼,现下好些了么?”
唐慎钰耳朵红了,面上仍淡淡的:“本官也吃了药,早都不疼了。”
一旁的周予安听得一头雾水,忙凑上前询问:“哥,你哪儿不舒服么?”
唐慎钰自然不好意思说,疼是因为那晚消守宫砂的缘故,斯条慢理地饮茶,道:“不妨事,不过是手指被门夹狠了,有些疼。”
周予安了然:“原来是这,我说这两日看你一脸的不快,大家伙儿谁都不敢问你,还当出什么事了,现在还疼不?”
紧接着促狭了句:“要不我给你揉揉?”
唐慎钰噗地吐了茶,捂住口猛咳嗽,耳朵更红了,白了眼周予安:“当着燕小姐,没个正经。”
周予安更迷茫了:“怎么不正经了?”
春愿尴尬要命,她掩唇轻咳了声,忽地听见前堂响起股子喧闹,忙起身,行到遮挡着的折叠木屏风前,透过镂空的雕花往外看。
外头是县衙正堂,这会子倒是“热闹”
得很。
正堂上房挂着块“明镜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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