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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哥房里一直没人,爹娘急的不行,都觉得他是被高宛宁弄魔怔了,是不是那里出了毛病,得亏这个小外室,解了燃眉之急,你可不许给他捣乱。”
顾云慕招呼下人将箱匣抬出西院,魁梧的身子在后面投落巍峨黑影,顾香君撇嘴。
“天底下跟高宛宁长得像的又不只邵明姮一个,静柔不...”
“闭嘴!”
顾云慕面容立时沉肃,“二郎的婚事爹娘早有主意,你跟高娘子来往紧密,我们从未多说什么,但你要清楚,你二哥的婚事容不得你胡乱插手。”
“爹娘给二哥挑的哪家?”
“总之不是昌平伯府。”
立在墙角后的高静柔紧紧攥住帕子,浑身冰冷。
......
“郎君,我帮你收拾床铺。”
长荣挽起袖子进门,走向屋内架子床,书案边的人忽然腾的站起来,“不必。”
长荣诧异的回过头,指了指架子床,“这两日日头好,正好抱出去晒晒。”
“你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
顾云庭默了瞬,吩咐。
架子床内侧的枕头下,有一方雪白绸缎,他阔步走去,弯腰拿起绸缎,虽折叠着,可边角处依稀可见点点猩红。
那夜的狂乱乍然浮现,他暗了眸色,走到雕花柜门前,将缎子放在贴身衣物下压着。
顾云庭料理完徐州事宜,便又要启程赶往楚州一带,此番他将秦翀留下,负责护卫邵明姮的安全,秦翀起初不肯,道他保护郎君,让长荣伺候小娘子,长荣又说要赶车,两人争执了半天,最终秦翀抱着手臂闷闷应声。
“罗袖,你有话要说?”
顾云庭没有抬头,面容清隽,眉目如月,手中的书籍卷起来,袖口挽上去半截。
罗袖思忖再三,还是没能忍住,“郎君,我看见高娘子临走前,给姮姑娘留了一封信。”
顾云庭掀开眼皮,神色凝结。
“为何现在才说。”
“我以为姮姑娘会告诉郎君,故而没有多嘴,然又怕高娘子所说之事于姮姑娘有害,我怕她告诉姮姑娘昌平伯府宛宁姑娘和郎君的事....”
“不妨事。”
顾云庭复又低头,淡声说道:“知道也不妨事。”
“姮姑娘会伤心的。”
罗袖惊讶地看着他,“没有小娘子愿意被当成替身,就算郎君待她再好也不成,她毕竟是邵刺史的千金,锦衣玉食养起来的。
邵家败落,她骨子里的傲气却没败落,姮姑娘瞧着温顺,实则许多事都藏在心里,她不说不是不委屈,而是知道委屈没用,全都咽了下去。”
罗袖被买进顾府前,家中遭了饥荒,上头两个姐姐早被卖掉,后来实在抗不下去,爹娘又将她卖给人牙子,她还有个妹妹,年岁与邵明姮差不多,每每看见邵明姮,总会想起小妹,或许小妹也被卖了,她已经太久没有回过家。
罗袖做奴婢的第一日,夜里也偷偷哭过,怕被主家嫌弃转卖出去,翌日又强颜欢笑继续伺候,好些心酸吃过,便知道怜惜旁人。
“我知道了。”
顾云庭始终冷淡。
罗袖不好再多说下去,躬身退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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