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来个船夫,上了一挺柳叶船,船夫抽旱烟,嗓子发哑,说要等等,等船上的空位满了再走。
他们就一前一后坐着,等着。
于戎的手机能开机了,他打开微信,忽略了那许多代表未读信息的红点,打字,发消息给珍妮弗:你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我能解开你身上的谜团吗?我需要解开吗?
我不知道……
于戎有些头痛,捏捏眉心,跳回去看那些未读信息。
关老师对他的近况关心极了,豪哥对他和林望月的合作状态关心极了,刘易斯回上海了,找他叙旧,酗酒,他在新疆给一个意大利电视剧做摄影,差点被导演逼疯。
于戎一一回复:
谢谢关老师,我挺好的,我后天能回上海,再聚聚吧,还是我去天喜找您?
谢谢豪哥,回头一起吃饭啊!
他问刘易斯,要不你来给我抗摄像机?我的摄像干了一半跑路了。
回复完,他放下了手机,往岸边眺望,这时,一个年轻的背包客背着鼓囊囊的登山包火急火燎地跑进了他的视野里,他一头跑还一头挥手,高喊:“等等!
等等!”
背包客跳上了船,放下背包,小船左右摇晃,他勉强稳住下盘,一抬头,冲大家露出个难为情的笑。
他的眼睛很亮,笑时露出一个酒窝,他和船夫握手,和于戎,和黎霄握手,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意思啊!
我这要赶去广南的面包车,可是睡过头了,唉,唉,谢谢你们等我啊!”
他的手心很暖,一举一动都显得活力十足。
于戎把放在身边的双肩包放去了脚旁,说:“没事,你坐下歇歇吧,我们本来就是在等多一些人坐满了再走的。”
船夫说:“那走啦。”
背包客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啊,这不还有空位呢嘛?“
船夫说:“你赶时间嘛。”
背包客更难为情了,耳朵红了:“那多不好啊!
唉,我这……”
于戎安慰他:“没事,没事,他们也不是按人头算钱的,是景区统一发工资的。”
他还问船夫,“我说的没错吧?”
船夫笑了笑,站直了,双手握住长长的竹蒿,向后用力一撑,小船从码头边滑开了。
竹蒿划破水面的声音在河面上传播开来。
背包客坐在了于戎边上,给家人打电话。
他讲话有北方口音,干脆爽利,一口一个妈,一口一个爸,报完了平安,就说:“等下去广南呀,对对,到了大理我再联系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