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对谢红药低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回来时……记得讲给我听。”
谢红药微微一颔首,谢青芙便转身向外面快步走去。
抬眼间她望到了坐在角落里面色发白的张铭璟,只是已经不在意了。
她逃跑一般的离开了福瑞酒楼,回到了谢府,径直推开了沈寂的房门。
她走进他的房间,将自己埋进他曾盖过的被子里,攥紧了被子的一角,才终于久违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景阳城中的一切都长成了沈寂的样子,她每一日生活在他的气息里。
忍了快要三年,忍得几乎窒息,她终于又有资格在他的房间里哭出来,反反复复的喊出他的名字。
沈寂,沈寂。
谢红药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谢青芙已经不在谢府中了。
半绿在她面前双眼发红,声音发涩道:“小姐她说……谢家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她。
她去找沈管家了……她让我告诉二小姐,保重身体。”
“她走了多久?”
谢红药失声问道。
半绿颤了颤,道:“今早天还没亮,小姐便让老杨驾了车,送她出了城。”
谢红药身形一震,情难自已追到大门口去,却见外面熙熙攘攘,过往行人都是陌生的面孔。
呆立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用力的闭了闭双眼,低下了声音,垂下手去慢慢道:“一连三年,连一封信都没有,她已忍了很久,。
去看看他也好……看完了……总还会再回来的。”
半绿见谢红药双唇紧抿便背过身回到了谢府中,府中丫鬟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却再也望不见熟悉的那张脸,一阵酸涩涌上心头,莫名感觉自己再也见不到牵挂着的那个人。
终于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无声的哭了起来。
两月光阴匆匆而过,春风换做了夏雨,柳枝绕红了青桃。
谢青芙像那一年从景阳城到鹤渚山去的时候一样,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到了潮州,义无反顾。
落地时,她急不可耐从马车上跳下来,几乎崴伤了自己的脚。
潮州人杰地灵,草木繁茂,空气中也仿佛带着茶叶的清香。
她背着一只鼓鼓的包裹,穿着粗布的衣裳,一头黑发只用了一枝木簪盘在脑后,茫然的站在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中间,看起来就像最普通不过的一名采茶女。
“你知道沈寂吗?”
“你能带我去找沈寂吗?”
“沈寂在哪里,您听说过他吗?”
她从未到过这样远的地方,当地人的口音听在她耳中如同天书一般。
但因为知晓他在这里,她心中便充满了想念与倔强。
她拦住每一个面善的人,焦急的将同样的话问了不知道几百次,才终于遇上一个能听懂她说话的当地人。
“你找沈先生啊,他不住城里,他一个人住在江边啊。”
那人收了她一块碎银,便殷勤的带着她向着郊外行去。
一面走,一面同她说些闲话:“沈先生脾气很怪,他不见生人的。
你若是要见他,该先想好怎么才能让他愿意同你说话。”
谢青芙一面行路,一面就压低了嗓音,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他一个人住,也不见生人……他不做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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