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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三啊,你要是不能活着回来该多好。”
“永远站在墨夜身边的人,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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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暮,霜降,青枫白露寒。
一条据说是可以通往舒家堡的捷径,人迹罕至的小道,荒草丛生。
一辆马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即便遇到不平坦的坑坑洼洼也未曾有过太大颠簸,可见驾车的车夫是个好把式。
这辆马车上载的正是舒逸一行人。
维持着原本的格局,两人在车里,一人负责执鞭。
戴着一顶草帽的人正是墨夜,他非常专注地驾着车,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夫,脸上已经换过了新的面具,于是这个男人此刻看上去恰是一个憨厚老实风霜满面的劳动者,连那一头标志性的长发也被绾起来藏进了帽子里。
管马车足够宽大舒适,也很平稳,但车里的两个人其实并不轻松。
若是寻常公子赏花踏月,自然有美酒美食外加美姬数名环绕左右,一路吟风品露,悠游自在。
这里却只有两个行动不便的病人,舒逸自从那天昏迷后一直都没有醒,而墨三只是勉强能动,远不到自如的程度,墨夜却一定要带着两人一起上路。
墨三自顾不暇,还要分心照顾少年,自是劳心劳力,一天三顿地把苏真交代的药给舒逸吃,幸好只是丸药,用不着一勺勺地喂,总算省了不少心。
撩开挡风的门帘,是驾车人线条利落的背影,墨三定定地看着,这人原本最爱享受,比世家公子更喜欢玩风雅这一套,现在却沦为车夫,墨三几次挣扎着想自己去驾车,让他去休息休息,却总是被强制驳回,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理由自然是他觉得当车夫很有趣。
一点也不有趣,他明白,这只是这个人的关心方式罢了,言语于他而言太过浮华。
原以为这一路途中必定是杀机不断、刀光剑影、凶险万分,绝不会让他们一路无忧顺顺利利的到达舒家堡,谁知行来却是出奇的平静。
尽管墨夜的行为已经不能只用“高调”
来形容,行路途中却仍然只有衰草枯杨、碧空如洗。
所有人像是一夜之间都消失了,萦绕在四周的始终只有沉重压抑的气氛,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平静的海面,只等着被投入一颗石子,才能翻起惊涛骇浪。
就这样不眠不休地赶路,在墨三中毒后的第三天傍晚,墨夜一行人终于再次来到了漠北这座荒芜的舒家堡门前。
那一天残阳如血,染红了四合的暮云,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乌鸦的鸣叫,带出一种萧瑟清冷的气息,荒芜的建筑依旧伫立在空旷的荒野,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辉煌和此刻的沉寂。
第十六章、多难识君迟
这座建筑如今森冷得就像几欲噬人的沉默巨兽,张开它的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等待有人自投罗网。
墨三在墨夜的搀扶下勉强能够行走,舒逸却依然没有醒,权衡之下,墨夜还是让两人坐在车里,驾着车进堡。
大门在车前开启,带着喑哑的声响和尘封的故事,欢迎连日来唯一的到访者。
再次踏足这个地方,似乎一切都没变,它依旧保留着从前的模样,宏伟而空寂,只不过杯中酒已冷,床上被未温。
不需要再打开一间间房去寻觅,墨夜确信,如果有人造访,必定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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