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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为观止,心里对师兄的印象从“冷冰冰不好接近”
变成了“好容易害羞哦”
。
师父在旁边捏着长长的胡子笑了起来:“阿昭,你师兄人很好,就是不习惯和女孩子说话,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对他说,哪怕他没回答你,也一定会做到的。”
“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对他说,哪怕他没回答你,也一定会做到的”
这句话,在我到如今的生命中,始终成立。
那一年我几乎什么也不懂,在江南小镇里跟着师兄采药,师兄帮着我,一边采药一边生硬地告诉我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可惜他高估了我的记忆力,我总是记住这个,忘了那个,因此很是沮丧,又不敢告诉他怕他嫌弃我,只好每次采药回去凭着记忆画下然后标注,为此我那段时间每日都很晚睡,第二天又要早起,采草药的时侯,一个没留神握住了野草,锋利的边缘将我的手给割破,鲜血直流。
我自己愣了半天,倒是不感觉痛,只是有点被血给吓到,然而师兄脸顿时白了,他急忙从药篓子里拿出一种草药,嚼烂之后敷在我的伤口上,血没一会儿就止住了。
我愣愣地说:“谢谢师兄。”
师兄却猛然放开了我的手,红着脸低头继续采药。
“你……不要采药。”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我来就好。”
我应了声,说:“师兄,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哎。”
然而他却没再理我了。
第二天清晨我睡眼曚昽地起床,发现桌子上自己那本画着草药写着标注的本子被人翻动过,而打开一看,里面所有的错误都被改正,后面则多出了几十页画得很详细地药物。
我激动又感动地跑出去,师兄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他如常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没说,放缓脚步往山的方向走去。
然而我忍不住笑着道:“师兄,你这样好像熊猫哦!”
师兄:“——”
“你知道熊猫吗?就是蜀地有的,白白的,但眼睛周围是黑色的……”
“快去采药!”
我大笑着跟在师兄身后,觉得一切都那么让人开心。
眼下他正坐在我身边,眉眼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稚嫩的模样,他这样随意地摸着我的脑袋,也不见一丝尴尬,更别说什么脸红了。
但那种小心翼翼的怜惜,却是二十年来一点未变。
我的记性是越来越差了,但想不到那些小小的往事,我还记得这么清楚。
“阿昭。”
他的手往下,握住我的手腕,替我把脉,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似是叹息,“阿昭,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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