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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妪原是唐寅唐伯虎的关门弟子,虽是绣娘,在江南一带却颇有才名。
她以针为笔,以画入绣,所绣之物往往价值百金以上。
到上了年纪目力不济之后,便在此收徒,开了四季绣坊,除了指点弟子之外,就不再动手刺绣了。
她今日原本想画一幅猛虎出山图,画了一个多时辰,却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又怎么看都觉得众弟子中没有一个能将笔下猛虎绣成绣品,烦躁之心更甚,所以才会对贺栖城如此说话。
她见贺栖城赔礼,也不好继续发作,只冷冷道:“你今日来想要作甚?”
贺栖城微笑道:“不瞒宋姑娘说,今日我是来取先父托姑娘保管的那些物事的。”
那老妪沉吟片刻,转头向东方不败望去。
贺栖城连忙道:“这位是我大哥,是我最信任之人。”
那老妪冷哼一声,对东方不败道:“被贺家之人信任也不见得是甚么好事,你好自为之罢。”
说罢就向门口走去,在经过贺栖城面前时顿了顿道:“随我来罢!”
东方不败见那老妪像是对贺家成见颇深,不过以她的年纪,这事多半是跟贺栖城的父辈有关。
他原本不喜被人倚老卖老如此教训,只是想到贺栖城刚才说自己是他最信任之人,不免又有几分高兴,所以才隐忍不发。
那老妪径自走进一间空屋,在地上一个绣架上拨弄几下,墙角立刻现出了一个窄洞,却是一架梯子笔直向下,也不知是通往哪里。
那老妪年纪不小,身体倒还健朗,踩着梯子一路往下。
等贺栖城和东方不败也向下攀了几格,头上空洞又嗖的一声合拢,好在两边墙上都缀着夜明珠,倒也不至于漆黑一片。
等长长的梯子走完,面前又现出一条窄道。
东方不败估摸着大约已经到了地底,他见不多时窄道便又分出几条岔路,一路走一路折来折去,不禁暗自狐疑,也不知是何人在此修建了如迷宫一般的暗道。
那老妪像是对此地极为熟悉,遇上岔道都走得毫不犹豫。
走了约莫一炷香功夫,才堪堪停到一扇拱门前。
那老妪道:“此门之钥,只有一把。
一经开启,这一头便会封死,若是不知道另一头的开启之法,来人就得在地下和这些东西同葬了。”
言罢从衣裙上取下一枚细长银针。
那针质地又软又韧,被藏在布料夹层之中,寻常人绝难发现。
再加上绣坊中针线何止千百,就是有人无意间发觉了,也想不到这东西竟是开启地下拱门的钥匙。
那老妪取出火折子,吹亮了,将细针放在上面灼烤了片刻,那针立即变成了弯曲的模样。
那老妪赶忙把针从门上一头麒麟左眼珠中刺入,等针尾没入不见,才放下手。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机括声,拱门缓缓上升,那老妪道:“快走!”
一闪身进入门内。
等贺栖城和东方不败先后进了拱门,不多久那门便砰地一声砸回地上,从此封死,再也不能开启。
东方不败见状不由暗自凝聚掌力,悄无声息贴近了那老妪半步。
心道,这人少说也活了大半辈子,若是她故意将贺栖城和自己引到这里,想要同归于尽,必定不能让她得逞,就是逼也要从她口中逼问出出去的道路。
那老妪进门之后立即用火折子点燃了墙上的火把。
只见门后是一间并不怎么宽敞的石室,地上摆满了木箱,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多。
那老妪道:“你爹辛苦一世,所得财物多半在此。
最里头的黑箱子里有一份清单,你可以对一对。
不过若是少了,我也不会赔的。”
贺栖城点头谢过,也不去检查箱中之物,叹了口气道:“家父对我实在是……”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还能做出此等安排,言语中不禁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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