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起脸望向他,不解其话中何意。
却见他蓦地收了笑意,徐徐道:“此次出兵乃皇上密谋,我也是在大军已经攻克了寿、庐二州后才得知。
昨日又闻后殷光州守将缴械投降,如今五万大军加上后殷降兵近一万,一共六万人马盘踞在淮水以南,北上之意已是路人皆知了。
只叹我身在此处,心急如焚,却无力回天,只盼等你回来一同商议,可如今……”
说罢顿住,低低叹息一声。
“子翩,你方才所言,可是说此次进攻乃是萧溱一手谋划?那可知带兵之将又是何人?”
我沉吟半晌,忽然问道。
“正是。
此事除却兵部尚书等相关人员,对其他所有朝廷命官亦是守口如瓶,想是意在袭敌于措手不及间。”
韩楼微微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此征拜大将军徐一贲,现正驻守光州。”
“徐一贲?”
我闻言暗自思索片刻,忽生一计,便盯住韩楼的眸子沉声道,“高望,我身已至此,无力脱身,有件事却要托付于你,或许能解后殷之围。”
“子翩请讲。”
韩楼有几分疑惑地端详了我的神情,终是谦声道。
我将身子往前探了探,伏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数句。
末了他抬起头,沉思许久,看向我道:“我定当一试。”
我笑了笑,道了声“拜托”
。
心知纵然此举绝非根本之计,却是我在目前之境下唯一能做的了。
*****
二日后深夜,雪势已缓去许多,只是风却不减凌厉之势,依旧“呼呼”
地在耳边来回叫嚣。
而我四肢早已全然麻木,任风吹如刀割,却也毫无知觉。
好在神智依旧清醒。
韩楼来时并未首先提及正事,反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莞尔道:“我早该想到,此时子翩最需要的还是此物。”
说罢已揭了盖子送至我面前。
我仰起脸,本能地张嘴接住壶嘴流出的酒汁,近乎贪婪的吞咽。
极烈的酒,却也是我此刻最最需要的。
一壶下来,肺腑间如灼烧一般,手脚也渐渐多了些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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