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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狄念丝毫不像沈知书。
沈知书犹能对着她问出心中所疑,但狄念只怕是会将种种疑虑带回京中御殿上去。
她能试探沈知书会拜发何种奏折,可却不能去问身为皇上亲军校尉的狄念一字其心何意。
狄念回青州府时,恰逢两国一年一度的大市集。
青州城内白日里热闹非凡,上丘门一带的商贾富家皆是使出诸多奇巧花样来吸引北戬商贩们的眼球。
三日后市集收幕,沈知书在知府衙门中摆宴,邀城中十数家生意做得最大的商贾前来聚宴,严家作为其中翘楚,自是不免收到飞帖。
而孟廷辉则以钦命招抚使之身被青州府衙上下挽留,和狄念一并参聚此宴。
她虽归心似箭,可却不好拒绝旁人美意,便与沈知书商定,在宴毕翌日就要启程归京。
沈知书笑而不留,只命衙吏们将孟廷辉众人起行诸事都安排妥当。
因临正月,城中已有不少人家开始置办彩绸花灯。
是夜衙宴开时,外面街上红灯碧瓦流光成辉,甚是好看。
待众多商贾、府衙官吏皆入后院花厅后,沈知书才请孟廷辉入内升座。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直称自己年轻历浅,不敢受此上礼,转推沈知书入了主座,这才与狄念坐在一旁。
厅内一片觥籌晃影,笑谈声不断,人人皆言沈大人治青州有方,纷纷向上敬酒。
孟廷辉抿唇低笑,心中暗暗揣测,这一府上下的官吏们竭力要留她在此,是不是故意想要让她看见这一幕景象,好待她将来回京呈禀皇上?
宴已过半,严家的车驾才缓缓驰至府衙外面。
一听严家大小姐来了,花厅内的商贾们有一多半都收了笑,搁下手中的酒盅,皆是起身相迎。
孟廷辉不禁诧然。
人在青州城中前后逾月,多少听说了点严馥之的行商手段,也知道严家是青州城内唯一一家得免官府所定互市税赋的铺子,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在她面前总是大大咧咧、诸事不计后果的女子,竟会令这一屋子重商名贾们这般敬待。
倒也难怪。
严馥之身后是名震潮安一路的严家基业,甫一来青州就又与官府攀上了关系,又有谁敢不将她放在眼中?
沈知书亦站起身来。
严馥之迈槛而入,身上是一袭销金朱衣,脑后是高高的流云髻,一双眼笑得明媚,挨个与人招呼过来,最后才走到给她留了位的这一桌前,轻轻敛袖行礼,道:“沈大人。”
孟廷辉眼不眨地望着这二人。
沈知书脸色如常,仍旧是那一张千年不变的倜傥皮相,口中低笑一声,让她入座。
后面有严府的人捧着一个黑漆木匣跟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开来,恭恭敬敬地呈至沈知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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