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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和顾里两个人坐在她身边,表情淡定,但姿势诡异,我俩用尽全力地伸着十指,不时地甩动几下,让指甲尽快干透,这让我俩看上去就像两个在跳JAZZ的人。
而唐宛如叉着腰站在我们的身后,看起来像一个城管。
理发师把南湘的脖子围上围兜,问:“美女,想剪一个什么样的头发啊?”
“时尚的!”
我抢着说,“但是又不要太时尚的。”
理发师:“……”
“要诱惑的!”
唐宛如凑上来,眯起眼睛,仿佛她是内行般地说,“但是又不要太诱惑!”
理发师:“……”
“要看起来职业化的!”
我叉着双手,“但是又不能太职业化。”
理发师:“……”
这个时候,顾里忍不住了,她幽幽地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烦又不屑的表情,冲我和唐宛如潇洒地挥了挥手,示意我们退下,她的气势实在太足,仿佛武则天似的,我真是差点儿没忍住就在喉咙里默念了一声“是!
娘娘!”
顾里一甩头发,说:“这么说吧,她需要一个发型,能够在走进party的时候,刚好能够勾引起直男的欲望,同时又恰到好处地不至于引起gay们的反感,但同时不能激起拉拉们的性欲。”
理发师:“我懂了。”
我和唐宛如自叹一口气。
我们输了。
顾里更加得意了,她继续发挥着:“而且,这个发型不能太风骚太前卫,要在浦西能勾引到男人,但同时在浦东这种民风保守的地方又不会被当做荡妇而被殴打。”
理发师有点儿怒了:“你们现在就站在浦东的理发店里,你几个意思啊?”
顾里点点头:“所以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恐惧了吧。
到浦东来,而且是走出了内环,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啊?这对我来说,是在高二那年陪林萧一起去了外环参加一个劳什子的农家乐之后,我人生里最大的一次冒险。
可见我对友情是多么地看重!”
我:“……赶紧剪吧!”
在南湘的头发一寸一寸变短的时间里,唐宛如坐在沙发上禅定,仿佛进入了冥想的世界,(后来她告诉我,她是在看电视里播放的《走近科学》……)而我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翻一本八卦杂志,而顾里,继续赖在南湘身边,在南湘头发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我看着那个理发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很怕他拿手里的剪刀去戳顾里——如果那样的话,那他就死定了,他会被顾里连壳带皮地嚼碎了吐到马路边的绿化带里去喂螳螂。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
我按亮屏幕一看短信,我整个人像被人从脖子后颈戳了一剪刀似的跳了起来。
我把手机塞到顾里鼻子下面,当她看清楚了短信内容的时候,我明显地感觉得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天灵盖看起来一瞬间都掀了起来,如同一个茶壶盖子被蒸汽冲开又啪的一声合上了一样。
手机屏幕上,Kitty的短信言简意赅:“宫洺住院了。
赶紧来。”
我看着顾里,说:“我得赶紧去吧?”
顾里点点头:“赶紧的吧你。
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得看着南湘剪完了,不放心把这个闺女就这么交给这个男人。
这边一完事儿我就过来找你。”
我透过她忧心忡忡的脸,都能看见理发师在她后面咬紧牙关青筋爆头的样子。
我出了店门,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心急如焚地往浦西市区里赶。
宽阔的八车道上,几乎没有车流,阳光灿烂,世界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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