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发哑地告诉我:“昨晚也分不清你醉没醉……”
我再问:“怎么不睡客房?”
他迟疑片刻,才说:“沙发近一些。”
我反应过来,总算弄明白他说的是离我的房间近。
我的心脏被挤压,血液膨胀到肢体末端,在黑暗与缄默中,被重重地挤压到无法呼吸。
我想我需要这个真是太久了,我的嘴唇说不清我需要什么我的舌头麻痹了,但真好,有人知道。
我心中汹涌的感情表现在外仅有异常的静寂,我怀着这种情绪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的面颊,亲吻上他的额头。
我的嘴唇已经干燥起皮,隔夜新长的胡茬贴面会刺人。
我知道这个吻他的感觉不好,突然发生如被火苗烧灼皮肤,他却不闪避退缩,抓住我的手掌磨蹭,又推开我掌心用温热的唇吻掌纹,说:“这是一个朝圣者的吻。”
若是我手上的尘污亵渎了这神圣的庙宇
双唇便是含羞的信徒,企盼以亲吻求得你的宽恕
后面还有很多很长。
罗茱的陈腔滥调,我最初读以为自己太龌龊,读到哪句都觉是性暗示。
可这时听他说,发自他的嘴唇,他的声音,所得到的震撼全然不同。
这么耳熟能详又这么理所当然。
他的眼睛光采熠熠,神情仍是疲倦。
我指客房门让他去补眠,他说早饭,我说你少管了我做。
他乖乖起身揉着肩膀腰背,几步又回来,依依不舍地回到我身边,捡起抱枕。
室外朦胧天亮了,光柔和得像淡淡的水墨,他站在客房门口,晨光熹微里含笑着回头对我说:“‘一千次晚安’。
嗯,不是,现在该说,一千次早安。”
冬天的早晨外面是晶莹的雪,一片片落在道路屋檐树梢上。
夜色褪去,我猛地发现自己很少这时候醒来见证日出。
我站了会儿,又在沙发上独自坐了会儿。
方才忘关的落地窗风吹动窗帘,像方忆杭睡梦中轻浅悠长的呼吸,崭新的空气涌入我的生命。
我之前以为自己早就被某些事拖垮,再没了生活,或者腆着脸确切地说,去爱,的精力。
现在仿佛漫长地缓过一口气,我又生出些心力,可以重新试着过那种,我曾一度拼命去过的生活了。
七点整我打电话给露西,连打三个,告诉她我从今天起休年假,这个手机不再用。
虽然你有我私人号码,但是别打,我不接你们电话,CBD被炸平都别试图联系我。
另外李成成那我有块表替我赎。